“我相信你是狄斯的孙子,你背后的那道身影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甚至还很震惊,狄斯对你到底疼爱到了怎样的一种程度,竟然将他的法身留在了你的灵魂里。
但是,你说你要重新诅咒我,呵呵,你有什么资格和能力说这些话?
你只是他的孙子,仅此而已。
总之,今天我很开心,收获也很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我的新人生了,它肯定会非常的精彩。”
费尔舍小姐将自己的指尖,直接刺入菲洛米娜的眉心,她的身体像是一块柔软的奶油,没多久,手指就已经完全没入菲洛米娜的身体。
一旦她彻底进去,那么菲洛米娜就将消失,费尔舍小姐将以年轻的躯体和灵魂重新归来。
卡伦深吸一口气,并未被面前的情景所影响,而是看向那边只剩下破损骨架的费尔舍夫人,沉声道:
“茵默莱斯家族信仰体系——掠夺!”
身后的狄斯虚影,释放出了淡淡光泽,像是在印证着卡伦这句话。
同一时间,淡淡的光晕也出现在了费尔舍夫人的骨头上。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的脆响声传来,不是龟裂,而是……愈合。
费尔舍夫人惊恐地发现自己骨架上原本滴淌出“蛋液”的裂缝,此时竟然在收缩和弥补,小一点的缝隙已经完全合闭,大一点的裂缝则比之前缩小了很多,且这个进程还在进行中。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他的诅咒,这是他的诅咒!”
按理说正常情况下伤势愈合那绝对是好事,可对于现在的费尔舍夫人来说,她好不容易打破的蛋壳,现在又要修复回去,意味着诅咒的枷锁又要重新回归,而且蛋液已经不在了。
另一边,费尔舍小姐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不过她还是马上加快了对菲洛米娜的融入进程。
她的双臂和胸口位置,已经进入了菲洛米娜的身体,现在她们两个人像是紧贴在了一起,像是一对连体婴。
但伴随着费尔舍夫人骨骼上最后一点缝隙的愈合完毕,费尔舍小姐的融入进程,直接卡住了。
因为费尔舍夫人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费尔舍小姐只是一个附属人格,当主人格破败时,附属人格可以掌握梦境的一切,但当主人格恢复时,费尔舍小姐又变回了那个在记忆封印处只能骑马散步的年轻女人。
这种主次的变化不会因为费尔舍夫人是否主动给予而更迭。
“不!不!不!!!”
费尔舍小姐发出了愤怒的尖叫,她扭头看向卡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忘记了你的本体是怎么拿达利斯做实验的么,诅咒的转移,并不是很难,而且你的本体只不过是打破了诅咒的枷锁,其实诅咒还在,并未失效。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诅咒,在我身上也有,我们就当是,同一类人的互帮互助了,你缺了什么,我给你补一点。
我们身上都燃烧着诅咒之火,你的快熄了,我就给你过渡一点嘛,不要客气。
所以,你看见了么,爷爷对你下的诅咒,没有过多其他的意思,他可能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很悲惨而已。
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不会推翻我爷爷做的决定,就像是秩序神教不会推翻秩序之神当年判定的邪神。
很有趣,真的是很有趣;
我本来是打算来解除费尔舍家族的诅咒的,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做到,但没想到,最后我居然是来当这个诅咒的‘补锅匠’。”
四周的绿荫开始逐渐变淡,外围已经出现了黑暗。
这是菲洛米娜的梦境,这意味着主动权,正在重新回归。
失去了蛋液重新套上枷锁的费尔舍夫人,已经无力再继续掌控这里的一切。
“不!不!不!”
费尔舍小姐的身体开始被迫从菲洛米娜身上脱离,她距离成功真的很近,可现在,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黑暗,开始快速的向这里覆盖。
然后,
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黑色的漩涡,将这里的所有人,嗯,包括那匹白马,都卷了进去。
……
“嗡!”
回归现实,别墅客厅。
卡伦睁开眼,随即就是眼睛那可怕的酸疼,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去揉自己的眼睛,胸口处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煎熬到近乎无法呼吸;
但很快,灵魂层次上的四处漏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自成为神仆以来,卡伦的灵魂还没遭受过这么沉重的打击。
先是【战争之镰】的自残,再是多次强行催动【战争之镰】发动攻击,再动用了家族信仰体系发动了诅咒,灵魂从残破到透支,仿佛再来一根指头轻轻戳一下,卡伦就得直接裂开。
“哐当!”
费尔舍夫人从墙壁上爬行过来,撞翻了一个挂钟。
她四肢着墙,全身都是脓包,不停的有脓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像是热过了头的蜡像正在融化。
这一幕,和卡伦在看守所牢房里所看见的达利斯先生,一模一样。
不得不承认,费尔舍夫人真的很厉害,因为她真的将狄斯对她下达的诅咒扛了下来,且不仅扛下来了,还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甚至可以说,她借助了狄斯的手,吸收了整个家族的精华,如果不是卡伦的出现,她真的是可以在菲洛米娜身上获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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