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天下的玩家们还是很坚强的,并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回来。
此时新月萌芽,他们便已经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游戏里,或有意或无意地营造出了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
大部分人在下线后不久就反应了过来,一边对自己在游戏里的表现百般鄙夷,一边暗搓搓兴冲冲地想着回来以后给那些小丑们些颜色看看。
结果上线以后一看,尼克等人已经被麒麟军围在正中央,大家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去聚众闯营,只等着出发以后另寻机会。
三尺水也回来了,脸色有些苦涩。
“你没事了?”松青饱含关切。
是岁没事了,可喜可贺;三尺水没事了……怎么就觉得这么可惜呢?
因为,这个人出的“事”,跟别人出的“事”是真的有点不一样呀~
三尺水脸色爆红,揪住了是岁:“岁哥,你出卖我!”
这人不是说好了帮自己保密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是岁掰开他的手指:“你要不要再休息两天?”
三尺水耷拉着脸,吐着舌头:“不了不了,我爹以为我心火太旺,这半天都给我吃了一筐苦瓜了!”
“我还以为叔叔要把你领去哪里泄泄火呢。”松青幸灾乐祸。
“这是个好机会,我记得阿姨早就想给你相亲了?”是岁也开玩笑。
“没兴趣,我才不要谈恋爱,更不要结婚。”三尺水猛摇头。
“传宗接代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松青调侃。
“屁!我这种出身,传下去的宗要不就是吃闲饭,要不就是给人当奴隶,折腾个鬼啊!”三尺水鼻子一拧,意志坚定地哼哼。
一百多年前,人工智能刚刚兴起的时候,有钱人以遥控机器人服务自己为荣;一百多年后,人工智能满街走的时候,有钱人以使唤活人服务自己为荣,还养起了很多原应被机械力淘汰的手艺人,倒也促进了服务业和娱乐业持续的繁荣兴盛。
也有人戏称,这是生产力远超消费力后的社会自我调控:让新时代的奴隶制消耗多余的劳动力。
“诶,岁哥,你这身家也得是个管家仆人一大堆的资本了吧?”三尺水突然想到,自己这位邻居的资产可是一大串的零来着。
“怎么?你想给咱们会长当奴隶?”松青挑眉,是岁表示没意见。
“切!你说你要是能把这钱带进游戏里就好了,直接砸死天工坊!再买上个把军队,咱就能直接造反了呀!”三尺水不搭理这两人,兀自畅想。
“抱歉,现实和虚拟世界的货币不流通,否则我早就让他去操控市场把国库掏空了。”松青也觉得有点可惜,看着是岁痛心疾首。
“咱之前不是在明堂天火楼见过一个花花-公子人民币战士吗?问问他是怎么把钱弄进来的呗?”三尺水想起了那位公子滟,随即“哎呀”一声。
“老哥,那个花花-公子好像跟咱妹妹关系不错来着,而且我记得那个人真的是个春-宫图爱好者,你可是要叫咱妹妹小心一点,别被占了便宜!”
松青踹上了三尺水的屁-股:“滚滚滚,老子好不容易把他的绝症治好了,你又来捣乱,复发了你来救?”
“绝症?复发?”三尺水一头雾水。
是岁无奈地看着两人笑闹。
紧绷的情绪一朝松弛回落,就连松青这样向来持重的人也不免跳脱了几分,自己这个会长好像真的太让人操心了一点?
“行了,闲话少说,”是岁居中打断,微微正色,“确定大家都回来了?”
“是,我点过人数了,而且大家的情绪也基本稳定了。”松青立刻肃然。
“郑奇他们那边准备好了?”是岁又问。
“嗯,年年还让她那些人帮忙,暂时限制住了每个麒麟军士卒的行动能力,就等你了。”松青点头。
“那就走吧。”是岁迈步,又略一停顿,“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们两个还是留在这里看顾咱们的人,别真的让他们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你一个人没问题?”松青不免担忧。这个人的心理漏洞太明显,就连他都觉得很棘手。
“没问题。”是岁笑笑,径自离去。都已经直面过那个魔族营造出来的幻象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
是岁叹气。就算理智告诉自己要冷静,那句话的杀伤力还是有些大了。
现在想来,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办法,就是去了解妹妹被带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到底做了什么。
他想到了那箱被寄来的病例和那个承载了妹妹记忆的芯片。
自己一直不敢直面的现实,或许正在冥冥中催促他这个逃避到幻象之中的胆小鬼。
等此间事情了结,还是下线看看吧。
......
欸乃一声山水绿。“欸乃”,歌声也。有脱尘寓江海河汉之游,雾外烟霞之思。颐养至静,乐守天真也。(注1)
「欸乃」,是岁的新技能。
这首曲子的重点在于乐声中的悠扬清新,隽永如画,以山水为意象,遥寄云冷山空,暗托江寒月白,静中有动,动中有静。
这首曲子共有十八节,共十八层心境,确实是高阶乐艺技能该有的难度。
只不过对是岁来讲,深入研究这个技能的拓展性尚无必要,因为这首曲子最直白的效果就是:平复心境,安抚情绪,驱逐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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