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啊,你快点啦,待会儿宝爷走了,你想自荐枕席都没机会啦!像提督大人这种父母双亡的青年才俊,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你嫁过去就能做主母,不用给谁立规矩,也不用受谁的闲气!”
“娘,你等等,我补点儿胭脂!”
这两位,不就是刚才讥讽了颜姝,并扬言绝不对男人自荐枕席的孙夫人和孙小姐吗?
华珠摇摇头,淡道:“大表嫂,我们走那边吧。”
余诗诗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华珠,笑道:“你不送点什么给提督大人吗?”
一整个晚上,他像个陌生人一样,看都没看她一眼……要她向那些女人一样挤破脑袋往他身边儿凑,怎么可能?
华珠抿了抿唇,说道:“那些女人送的东西,够他用几年了,我去瞎凑什么热闹?”
话落,余诗诗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又朝东边使了个眼色:“穿红裙的应该是王家的四小姐吧?今晚就她一人穿了红色,跟她站在一起的是谁?提督大人吗?”
太远了,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从服饰判断身份,他们正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是不是……提督大人要送王四小姐回府?”
没等到华珠的回答,余诗诗撤回视线看向华珠,随即叫出了声:“哎呀,你干嘛摘我的墨兰?”
华珠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掐掉了开得最艳的一朵墨兰,为什么会这样?华珠眨了眨眼,将心底涌上了酸涩压了下去,又语气如常道:“哦,这盆墨兰太好看了,抱歉啊,一时没忍住。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府吧,好累。”
语毕,闷头朝前走了几步,余诗诗再次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华珠看也没看就道:“走吧大表嫂,没什么好看的。”
“不是啊,好像出事了,大家……都跑起来了!”
华珠微微一惊,再次朝大门的方向望去,果然就看见不少人在争相奔跑,连提督侍卫也纷纷冲了过去。
华珠与余诗诗交换了一个眼神,紧追而上。
到了门口,却被卢夫人拦住,同样被拦住的还有许多其他的贵妇千金,卢夫人解释道:“大家伙儿先别急,回院子里坐坐儿,等太子殿下和提督大人处理完了,会来通知我们的。”
“究竟出什么事了?”余诗诗行至卢夫人跟前,轻声问她。
卢夫人面露难色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好像听说有什么刺客,提督大人吩咐我保护你们的安全,先暂时留在府里。”
众人又焦急又好气,都想一瞧究竟。
可卢夫人带着仆妇丫鬟将二进门守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年小姐,公子叫你。”七宝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于是,在一种女眷恨不得将她射成筛子的眼神里,华珠堂而皇之地迈往了大门。
提督府门外,右侧三十米处,停着一辆外表并不起眼的两匹马拉的马车,像是给下人们坐的。车厢内空无一物,除了两个固定的、成对角线的圆形小凳子。
车底,距离地面约莫半米,有一滩血迹和一堆碎裂的骨片。
经廖子承拼凑并检查后,证实是一个黄种人的男性颅骨。
王四小姐伏在王庆的怀里,泣不成声。
廖子承摘了手套,淡淡地问:“目击者都有谁?”
赫连笙上前,正色道:“我、颜大人、王大人。当时我看得特别清楚,王恒掀开帘子上了马车,坐在小板凳上,与我说了一句‘明日除夕,来我家吃团年饭吧!’我笑了笑,没说话,他就放下帘子了。然后,我听到一声惨叫,跑过去掀开帘子时,车厢内已经没了王恒的影子!”
廖子承看见华珠走来,朝华珠伸手。
华珠会意,将荷包里的小册子和笔递给了他。
他迅速记了几笔,复又还给了华珠:“从王恒放下帘子到惨叫,太子殿下有没有移开过视线?”
赫连笙看了一眼颇有默契的二人,眸光一凉:“没有!自从上次你告诉我们,凶手有可能会从王家和颜家中挑选受害者后,王恒就终日变得提心吊胆。你看,他连自己的马车都不敢坐,就是为了逃避凶手的视线。我笑他胆小,就指着他的马车开了些玩笑……”
“从王恒进去到惨叫,用了多久?”
“很快,几句话的功夫。”
“确定王恒坐进去了?”廖子承凝眸问。
赫连笙有些恼怒他的质疑:“本宫是瞎子吗?一个人到底有没有坐上马车本宫会分辨不出?”
华珠看了一眼抱头痛哭的王庆与王四小姐,隐约明白了府内看到的一幕是怎么回事儿,心头微微一松,又问廖子承:“王恒也消失了?”
廖子承点头,带着犀利的眸光来到了马车旁,并敲着车板道:“在太子、你舅舅和王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车内无打斗痕迹。”
“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上不能飞,下不能遁,应验了凶手的第二个提示——笼中消失。”华珠的脊背漫过一层彻骨的寒意,这一刻,连她都险些都要怀疑是赤焰的鬼魂作祟了,“后面的木板,可以打开吗?会不会从后面……被掳走?”
颜宽就道:“后面的车板可以打开,但当时我和王大人就站在那辆马车后面谈话,如果有谁打开后面的车板跑出来,我们一定会发现的。”
王庆哽咽道:“是啊。而且我们几个是最早离席的,当时街上没有其他人……”
单从街道来看,马车后长长一条,左边是提督府的百米围墙,右边是一望无际的空地,不适合凶手逃匿。反倒是马车正前方三米处的右边有几排房舍和巷子。但当时赫连笙就守在马车前,也没看见王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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