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外的迷雾愈发加重,
路边的灯柱、长椅均被吞没在朦胧的白雾中。
天,就要亮了。
店内的视线,开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白九歌注意到周围的员工们开始停止手里的工作,收拾着清洁的工具。
在挂在墙上的古钟敲响后。
员工们便纷纷将手里的工具放回原处,往一个门口涌去。
白九歌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有些迷惑。
桀桀的怪笑从耳边传来,鬼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把工具全部放回原位,完成交接后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说着,一把钥匙丢了过来。
白九歌接过钥匙,看了看上面的房门号,心里恍然。
这便利店还有白夜交接班,只工作6个小时?
这工作制倒是比996人性很多,难怪没什么员工辞职。
“到点钟后,准时到岗位,过了时间就要记你一次过。”
似乎是因为白九歌半鬼的身份。
鬼娃娃盯着他的眼神总是透着一种阴险和不怀好意。
它似乎很渴望白九歌犯点小错。
然后它口中的小惩罚就顺理成章地可以动用了。
这些眼神,白九歌都看在眼里,并不在意。
如果真犯了点小错误,鬼娃娃要对他动手。
那白九歌只能把它拖进储物间。
好好和它聊聊一名合格的主管,该怎么跟员工处好关系这个理性的问题了。
将水桶鸡毛毯子放回原处,白九歌又抱着拖把,往廊道里的储物间走去。
嘎吱。
房门被推开,里面的气味依旧难闻又刺鼻。
白九歌走进来,看着那边角落里,依旧在卖力清洗杂物的老婆婆:
“婆婆,拖把我给你拿回来了。”
“放一边货架就行,我来处理。”老婆婆头也不回地说道。
白九歌将拖把放在货架上,上头还有不少湿漉漉的工具。
明明滴着的是水,鼻间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白九歌隐约知道什么,却没有在意,或者说不想去在意。
东西放好,白九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是观察着周围,最终目光落在鬼婆婆身上。
鬼婆婆手里的活似乎永远干不完,
搓着一件又一件肮脏,带着血痂的衣服。
一盆盆血红的洗衣水,倒在一边的漏斗。
鬼婆婆一边洗着,
一边仿佛是能听到背带里已经变成骷髅的婴儿的啼哭声声,不断地哄着。
“乖孙子,别哭了,别闹了,奶奶洗完就陪你玩哈!很快就洗完了。”
话是这么说,可白九歌看她已经洗了一晚上。
鬼婆婆从盆子里抽出湿淋淋的双手托着背带底部,抖了两下。
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背带里的婴儿骷髅头直接给抖了出来。
滚动在满是水泽的地板上。
“咕噜,咕噜……”
骷髅头刚好滚到了白九歌的脚边。
低头看去,婴儿骷髅头的两个眼洞,正好对着白九歌。
残留一丝血肉的眼洞内,蛆虫还往外爬着。
鬼婆婆突然回头。
直勾勾盯着那地上的孙子骷髅头,表情有些呆滞。
眼神带着一种迷茫。
这是危险的讯号!
面对这种危机情况,明白鬼的套路的白九歌,已经经验十足。
他蹲下身,捡起婴儿的骷髅头,。
走过去,放回在背带里,善意地笑道:
“婆婆,地板太滑,小孩子调皮,要小心点。”
鬼婆婆眨了眨漆黑的眼眶,满是皱褶的嘴角,勾起惊悚的笑容:
“谢谢你啊,小伙子。”
这一副画面,估计是个女孩,就当场吓晕了。
但对白九歌来说,却是窃喜。
这代表打通最基本的关系,获取好感了。
“婆婆,你来这个店多久了?”趁着好感在,白九歌试着问道。
鬼婆婆转过身,继续洗着水盆里的衣服:
“忘了准确时间,大概两个月吧。”
“店里员工之间,相处的都挺融洽。
我一个老太婆,能找到一份工作,养着我婆孙俩,很不容易。”
鬼婆婆说话间,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只是她嘴里的牙齿已经掉光,咬字很不清晰,白九歌听的很是吃力。
“确实如此。”白九歌附和地笑了笑。
接着,又随口地问道:“婆婆见过店长吗?”
鬼婆婆手里的活,顿了顿,像是在思索,接着摇摇头:“没见过。”
“它几乎没来过店,经常外出,所有权都在副店长手里。”
敢情也是个甩手掌柜。
白九歌心道,接着问道:
“这个副店长婆婆见过吧?什么样的印象?”
鬼婆婆没说话了,突然回头盯着白九歌。
虽然没有眼珠子,但却让人脊椎骨止不住地发凉。
白九歌知道她在狐疑警惕,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我刚来,对理货员这个职位做的不太适合。
所以想问问婆婆,找副店长能不能申请一下调职。”
鬼婆婆这才转过头去,依旧是含糊不清,慢悠悠的语气:
“副店长脾气不太好,你有这个想法,最好消掉。”
“而且,调职这事你该找主管。”
“副店主每天下午六点左右会出现,
它监督一下员工们的工作表现,然后就会消失。”
白九歌都听在耳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白九歌还想问一些。
但鬼婆婆没有再作声了,仿佛是没听见一样。
不时,就只哄两句后背背带里的孙子。
白九歌知道对方不想再透露关于店铺的信息。
便站起身来,打了声招呼,退出了储物房。
此刻店外已经白茫茫一片。
浓雾非常重,吞没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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