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燕北翎见那林场占地面积极大,此刻虽然已是傍晚十分,但兀自忙碌的仍有好几百人。周围码成高垛的尽是松柏等原木,且被分别标号,体量之大,宛如烽火台相似,而切割后的木屑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不散,说不出的受用好闻。
他无心多看,在一旁找了一根松枝作为手杖,撇眼间,看见堆叠的木墩旁有一套脏不拉叽的劳动服,心里一动,迅速上前捡起,拣着一条向东的小路,蹒跚着走了半天,才步出林场的范围。然后赶紧将怀里的衣服展开,将上面满是木屑和油污的地方使劲往脸上和脖子蹭了蹭,然后才穿上。心想,纵然八爷爷他们站在我对面,只怕也未必认得出我,只是不知他们现在到了没有。
眼见夕阳渐隐,又向东走了半里路程,果然有一处村子出现在眼前,心知必是百家屯无疑。他加快脚步,按照绳有根之前的提示,找到了绳有根的娘,将药交给老人。那绳有根的母亲见燕北翎拖着病体前来送药,极为感动。许是绳有根平时太忙,也没时间陪她,所以老人见到燕北翎很是热情,连忙要做饭待客。燕北翎心里记挂着要事,忙向老人问起报纸上报道的关于动物尸骨的事情。老人连连点头说知道,而且发现的那些东西都在林场的派出所里,还说记者拍完照片做了采访就走了,说等破了案子再来。
燕北翎心想,既然那柄带有异兽图案的匕首如此重要,那么八爷爷和必然会出现的聂族,也一定会赶往派出所,想到这里,他再也安耐不住,向老人问明派出所就在林场的西侧后,当即向西而去。燕北翎一边走一边暗骂自己蠢蛋,如果不是在火车上贪睡,早该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不是百家屯。毕竟匕首在报道中是盗猎分子的凶器,属于犯罪证物,这是事情的关键点,我怎么就给忽略了呢?
他正自怨自责之际,忽见前方的林场里冒出滚滚浓烟,乱糟糟的人群惊呼之声不断自内传来。他赶紧加快脚步绕过林场,心想,不知林场因何意外失火,希望不要伤到工人,但派出所一定会倾巢而出赶去救火,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正好乘隙去拿匕首。
他拄着松枝拐杖,好不容易绕过林场,看到前方一栋干净的由红砖砌就的瓦房,比附近的民居明显要大气很多。大门敞开着,墙垛上钉着用油料刷就的木板上,写着千星岭林场派出所几个大字。燕北翎旁顾左右无人,连忙入内。
陡然间,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瞧,只见两具惨遭割喉的尸体倒在地上,地上一大摊血迹,还微微冒着热气。只听“咣当”一声,尸体背后的库房大门被人重重推开,跑出来三个人,中间的是一名老者,左侧的是个中年人,右侧的则稍显年轻一些,其中老者正往怀里揣着匕首。
三人见到眼前突然出现的燕北翎先是一惊,继而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冲上前来就要灭口,燕北翎见状连忙急中生智,高喊道:“匕首是我干爹的,你们还给我。”
三人闻言俱是一愣,左边那个中年人急声问道:“你干爹是谁?他在哪儿?”
燕北翎心念电转:对方出手如此狠辣,定是聂族无疑,且这两具尸首未穿警服,不知是不是我们燕族之人,不过看对方的神情,这些聂族杀手一定也不知道这柄匕首的主人是死是活,否则也不会如此动问。我且多拖延他们一时三刻,等八爷爷他们来了就好办了。
当下仍然装作惶急之色,急声道:“我干爹他就在村子里,今天他看了我给他包药的报纸,报纸上就有这把短刀的图片,他老人家还说,这短刀是他本家祖传的,就是死也要带到棺材里。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敢抢我干爹的东西,我孙瘸子就跟你们拼了我。”
说完作势举起手中的松枝,一副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模样。那中年人闻言还待要问,被老者制止道:“先把带他到山上再说。”燕北翎待要将松枝抡击过去,却被那中年人箭步上前,一掌击中后脑,登时晕了过去。
燕九弓自从带人连夜出发以来,始终未曾合眼,满脑子都是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场景,一会是与敌人短兵相接,一会又是自己身陷重围,各种臆想的场景如同放电影一般,搅扰的他思绪难安,直到东方泛白,才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陡然间,车子一停,他从梦中醒来,只见燕屹山回到车上,一边吩咐司机开车,一边对他说道:“八叔,我们驾车不比火车走直线,需要绕经几个地方,大约中午就能赶到百家屯一带。另外,刚才加油时,有一伙人自称是搞地质勘验的,拎着长方形的盒子,来到咱们卡车附近,打听咱们去哪儿,还想要搭车,被我给拒绝了。”
燕九弓点点头,道:“拒绝也好,免得被他们看到车厢里的装备和族中弟子,暗中生疑。对了,他们看起来可疑吗?”
燕屹山回忆了一下,说道:“出现在卡车附近的有五个人,其中四个人开口说了话,第五个人戴着眼镜,低着头,似乎是内向性格,始终没言语。穿着和咱们一样,不是蓝就是绿,黄胶鞋,说话没有明显口音,而且手掌粗糙,无法判断是习武还是长期的野外工作导致。所以从外表上来看,很难判断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地质工作者。”
燕九弓赞许道:“难怪四哥用你用的顺手,观察的果然细致入微。现在我们处于非常时期,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说完又闭上眼睛,养了会神,不觉想起从前之事,叹了口气又道:“屹山,你的能力,很有几分你家你大伯的影子,当年我们那一辈,还处在鸣空这样的年龄时,老祖——也就是老三的亲姑奶执掌燕族的时代,他老人家对你大伯便极为看好,说他无论是文武兼修的高度,还是医学八卦等杂学的深度,都可以说是燕族两百年来的第一人。可惜后来你大伯情场失意,伤心难度之余,对宗教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境地,否则以他思虑恂达的头脑和擎天架海的能耐,于族于国,都必有大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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