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静傻乐:“没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
“啊?”
女孩笑得和善:“夭寿。”
葛静:不愧是梨TAT。
离开包厢,谈梨跟老蔡摆手告别,然后她才跨出网吧大门。停在洒了暖灯光色的石阶前,谈梨仰了仰头。
秋天的叶子开始落了。天变得很高,几颗星子不规则地缀在夜空里,离得很远很远。
长街无人。
路灯像排好队的孤单的长颈鹿,固执地蹲在原地等着。
不知道在等什么。
谈梨去天外溜了一圈的心神回来,就听见电话里葛静兴奋地问:“……可以吗学妹,你方便吗?”
谈梨没听见他前面说什么,但她觉得问题不大,舌尖舔了舔糖片,她随意应:“方便吧。”
“太好了,那你直接过来吧!面试教室的门牌号我发给你!”
“…面试?”谈梨确定自己错过了重要信息。
“对啊,刚刚不是说了吗,社团今晚8:30第一场纳新面试了。”
“我过去参加面试?”
“哈,你已经是我们特招进社团里的人了,过来当然是当评委啊!”
谈梨:“……”
这么不见外的吗?
方便的话已经出了口,再想找理由推脱显然晚了。谈梨只得改道去电竞社团的面试教室。
一进教室前门,葛静已经兴奋迎上前,把一沓报名表复印版交到谈梨手里:“学妹你看,今年我们社竟然这么多人报名,我看这里面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谈梨接到手里,也对厚度惊讶:“这么多?”她随手翻了翻,更意外了,“女生的比例比男生都高。”
“可不是吗?”有人幽幽飘过葛静身后,“静哥不遗余力地宣扬新校草报名我们社团,可是在百团纳新里让我们出了一次大名的。”
谈梨了然。
葛静怕谈梨不悦,连忙解释:“学妹你别生气,你朋友……”
“我为什么要生气?”谈梨手里资料小扇子似的一展一合,她仰起脸,笑容灿烂得没心没肺,“长得帅,是该物尽其用。所以他真报名了?”
葛静身后那个幽幽的声音又冒出来,趴到葛静肩头:“他报了。梨哥好。”
“你好。”谈梨营业微笑。
“静哥说的也没错,一半功劳在你。要不是你带来的,恐怕没人请得动这人,我们都在奇怪他竟然真的会交报名表呢。”
“嗯?”
对着谈梨茫然不似作假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葛静问:“梨哥,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葛静:“额,听说新校草,就秦隐,他当初入学成绩优秀得令人发指,跟我们这种擦边进的完全不一样,是校方争取来的生源。他这届回来以后,学生组织都是踏平门槛去请他参加的。”
旁边人补充:“没错,校学生会都出动了——那可是F大有名的保送金色未来的入场券。”
谈梨:“他拒绝了?”
葛静:“对啊,那可是多少人抢破头的校学生会的名额,他竟然拒绝了。而我们电竞社团这么一个边缘小组织,他却看上了?”
谈梨翻着报名表的手僵了僵。
这一恍惚里,她好像又听见昨天那人平静的单字。
【好。】
谈梨从来不怕被拒绝被疏远被讨厌。
她怕有人对她好。
所以真正让她惊慌的不是暖床的玩笑,甚至不是那个好字本身。而是在说那个字时,他深望着她的不再淡漠不再疏离的眼神。
那个眼神让她有一瞬间产生错觉,错觉他会对她予取予求、错觉她可以无条件信任他、错觉她可以依赖他……
这种错觉太可怕。
因为它会成为她最可怕的“瘾”。
像糖,或者Liar。
在任何关系成瘾前疏远或者结束,是她学会的第二课。
“……所以我们都有点好奇,梨哥你是怎么把他劝来的?难道真像他们传的?”
搭着葛静的人转回头来问。
“大概是被我的诚意感动了。”谈梨随口敷衍完,抬头,“传的什么?”
“就是说你和新校草——”
葛静突然打断:“没什么,没什么。就快8:30了,学妹你去坐面试官席吧?”
谈梨听出隐瞒,也不在意:“我是新生,面试官席合适吗?”
“我们电竞社团是讲究实力的地方,不看那些虚的。再说,社长他们全都答应了,谁还能说什么?”
“好吧。”
虽然葛静和电竞社团其他人,包括社长马靖昊,一再让谈梨不要拘谨随便问,但她还是很有分寸:最少开口,开口也只问几个惯例问题。
所以场面相当和谐友善融洽……融洽到最后一队面试新生进来前。
那门开的时候,坐在面试官席最边上的谈梨正撑着脸,懒洋洋地对着窗外打了个呵欠。
今天阴历正巧15,月亮托在云里,像块白净无暇的玉盘子。风不燥不潮,不冷不热,一切恰到好处。
让谈梨格外困。
然后她眼皮耷拉下来,视线就瞥见窗上反光映出的模糊的影儿——
教室门打开,最后一队新生鱼贯而入。而这一队的最后一人,无论身高长相气质,全都拔尖得让人挪不开眼。
谈梨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窗户红唇一勾。
困意散了。
她弯翘着眼角,笑意盈盈地转过脸。然后隔空对上那人恰巧撩起的眼帘下,眸子黑得像深海。
谈梨目光沉了沉,只是那点黯然就像一点顷刻就散的阴云。她没用一秒就恢复惯常恣肆散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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