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征非同小可,能击败朝廷军不止是燕军成了气候,还关乎到天下大势的走向。
朱棣以往的出兵并没有搞什么誓师大会,今次却是隆重地搞了一场。
主持操办誓师大会的是朱高炽,他办得很是像模像样,不止弄来了相应的礼仪道具,还搭建了一个誓师高台。
“尽是鼓捣一些有的没的。”朱棣看上去对朱高炽搞了那么多花样很是不以为然,高翘的胡子已经松开的眉头,还有那嘴角的弯起,足以说明口不应心。
这么看来,老朱其实是一个挺骚包的人?
“是是是,爹教训得是。只是,将士们想听听爹讲些什么,劳烦爹多多费心了。”朱高炽陪着笑脸,不断说着好话。
朱棣又是训斥道:“这般唯唯诺诺!便是费心,不是老子应该的?哪来这么多话。”
周边也没旁人……,如果吕阳不算旁人的话?
朱高煦和朱高燧似乎早就习惯了朱棣和朱高炽的相处模式,两兄弟一脸乐呵呵地看着。
“别看我爹像训孙子似得训大哥,主要是大哥为人太扭捏了啊。”朱高煦低声对吕阳说道。
朱高燧说道:“在下属面前,爹还是挺维护大哥面子的。毕竟,世子嘛,还是爷爷钦定的世子,没面子不行。”
这是话中有话?也就是朱棣也就只是维护燕王世子的脸面,心里实际上并不喜欢朱高炽?
吕阳和朱高煦、朱高炽就在用木头搭建起来的誓师台边上,更远地方则是张玉、丘福、朱能等将校,等一下朱棣会委任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军务,需要一个个上去誓师台接受令旗与令牌。
誓师台的正前方,站在第一序列的是跟随朱棣起兵之初还能打的八百壮士一些人,几战打下来也就剩下不到六百人了;第二序列则是北平都司的一些旧部,不是全部的人,事先有挑选出获立战功的一些代表;第三序列则是北平行都司的人,他们之中以陈亨为首,再来就是一些“人样子”了;最后序列是辽东都司的降兵代表以及各处招募来的青壮。
参加誓师大会的部队并不是太多,三万大军却是令人看去黑压压一大片。
现场各种旗帜随风飘扬,一看旗帜真的非常多,颜色种类以及旗面绣文、柳絮很杂,瞧着不但喜庆也令人有些眼花缭乱。
吕阳甚至看到了乐队,是真的乐队,吹、拉、弹、敲的乐器都有。
在其余的朝代,誓师大会上出现乐器,顶多也就是战鼓和号角,其它乐器是看不到的。
今天的誓师大会拉来乐队是几个意思?关键在于大明的誓师大会真的需要乐队,到时候还会演奏上几曲,也算是有明一代的特色了。
誓师还有专门的流程,朱高炽不愧是熟读诗书的读书人,一套套流程走得像模像样,要不是还没有夺取江山,大概连祭天祀祖的流程都会加进去。
繁杂的礼仪在进行,武夫看着会觉得无聊,甚至可能会产生厌烦的情绪;吕阳却是看到朱棣麾下不多的文人一个个脸上带着欣慰表情,好像不这么做就是造反的草台班子,有这些礼仪才是像是要夺天下该有的王师气象。
是的,夺天下!
尽管朱棣讲的还是靖难,打到应天是要清君侧,底下的人则是知道一旦他们打赢了,天下之主还是老朱家的人来当,只是会从朱允炆换成朱棣了。
在一年前,谁能想到朱棣会有夺取帝位的可能性?相当多人的认知中,一旦朱允炆开始对朱棣动手,朱棣顶多就是挣扎一下下就该被朱允炆花样玩死。
不是那些人缺乏想象力或是小觑朱棣了,谁能想到明明占尽优势的朱允炆会一再所托非人,将局面搞成一年后的这般模样啊!
其实不用说其他人了,作为正主的朱棣自己也不相信能走到今天这种地步,誓师出征的路上骑在马背上看着延伸到大地尽头的麾下大军,几度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随后就全剩下了莫名的唏嘘感了。
这一次,朱高炽依旧是坐镇北平,要说有什么职务就是大总管,担负调度军需和负责治理地方。
朱高煦和朱高燧则是跟随朱棣亲征。
其中朱高煦得了一路兵马,以朱能为辅,拢共五千马军以及六万步兵,取道河间府直扑济南府。他们的任务是攻下济南首府,切断李景隆大军后路的同时,为燕军接下来继续进军应天扫清障碍。
朱高燧则是跟在朱棣左右,负责管理起了情报收集的事务。
吕阳?他自然还是干随军管理物资的活,再来就是充当谋士的角色。
之所以有朱高煦带上一路大军攻打济南府,其实就是吕阳的提议。
现在中枢朝廷将短期内的可用之兵近乎调往德州集中,至少是山东诸府都陷入了空虚状态,朱棣表示两万三千马军和近二十万步兵和李景隆六十万大军打起来没有压力,不先将济南府啃下来,怎么对得起中枢的放空呢?
一旦朱高煦这一路偏师被中枢朝廷或霸州的李景隆发现,哪怕无法夺取济南府,调动霸州分兵也是一项对燕军有利的事情。
本着夺下济南府就是大赚,迫使李景隆分兵也不亏的想法,朱棣欣然接受了吕阳的提议。
吕阳不知道的是,他这么提议,历史又将发生了什么样子的改变。
燕军从北平出发,再一次抵达涿州时才停下来休整。
涿州距离霸州约是一百五十里,一直在关注燕军动向的中枢朝廷没道理察觉不到燕军南下了。
面对燕军的逼近,李景隆下令大军开拔,留下十万人马驻守霸州营寨,带上差不多三十万人马往真定方向行军。
话说,李景隆为什么会这么干?并不是他想这么做,完全是中枢那边进行了干预,命令李景隆率军向真定移动,诱使燕军跟着往真定逼近,然后中枢朝廷又命令本来就在真定府的郭英带上本部二十万人马向白沟河行军。
中枢的主意并不是出自五军都督府,着实没人搞得清楚朱允炆和谁一阵商量,给商量出这么一个行军布阵的策略,用意倒是不难猜,无非就是想将燕军引诱到白沟河附近决战罢了。
燕军这边是个什么情况先不提。
觉得自己利益受到损害的勋贵集团,他们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在装聋作哑,反正就是坐视朱允炆跟一帮大儒乱搞。
等勋贵集团将朱允炆想做什么猜透,好些勋贵求见朱允炆,有人得到接见却是怎么说都无法让朱允炆改主意,更多人则是连见朱允炆一面都遭到拒绝。
在那种现状下,好多勋贵本人或是一些勋贵的子弟离开应天,到底是去了哪里,很难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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