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亲戚,也算有缘。
贾明问:“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刘喜妹回答:“本来探望姐姐,又担心家中老母,所以才连夜过来乘船。”
说的似乎没毛病,一旁赵不道上前对着贾明小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试想一个姑娘家哪有大半夜自己走的。
不过还真见过,刘翠花就曾半夜上山,还差点把贾道长吓出个好歹。
又不能放任不管,贾明问:“你老家哪里?”
“大别山,”刘喜妹掀开面纱,“我父亲是猎户,家住在山脚下的土垒房。”
借着夜色,能看清一张抚媚妖娆的脸,粉黛淡抹,令忘虫都失了光芒。
三个人同时别过脸,不敢看,又想看,但盯着人家看不好。
两位道长有定力,但萧吹雪毕竟是武夫,血气方刚红了脸。
简直是个狐狸精,贾道长悄悄看了一眼。
“道长?”
“啊!”
完颜一笑,刘喜妹柔弱的手指像根葱白一样,将面纱重新戴好,问:“道长们要去哪里?”
这个不好回答,毕竟跟八王爷有关,不能随便乱说。
贾明心中一动撒了个谎:“我们去上游给人算命..”
还没等说完,萧吹雪补充道:“正好路过大别山。”
好家伙,这个武夫自己找了个麻烦。
也没办法,只能将刘喜妹带上。
一边等船,一边询问起来。
“你刚刚喊吃人,是遇到妖怪吗?”贾明问。
刘喜妹似乎心中有苦,点了点头,又神情没落,似落水的杏花般令人怜惜,缓缓回答:“我只是害怕,但小女子又能做什么,见到那人被妖拖入水中,已经吓破了胆。”
“妖长什么样?”贾明问。
刘喜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清。
在一旁的赵不道出言问:“大别山离这多远?”
看似是个问题,实际上是个套,赵不道什么人没见过,根本不信有姑娘敢半夜只身一人等船。
刘喜妹心中紧张极了,因为她也不知道,正要撕破伪装鱼死网破,却听到了福音。
“船来了!”
萧吹雪指向远方,一点火光慢慢逆流而上。
离得近了才看清楚,竟是一艘两层的大船,帆上写着大大的商字,船前撞角挂有一战明亮的灯。
光就是这盏灯,将水面周围照亮,也防止与顺流而下的船只发生碰撞刮擦。
“喂!”
船缓缓靠近岸边,停在不远处的木桥旁,下来一些人。
大多也都是行商走贩,到达目的地要换旱路去更远的地方。
一人问:“朋友,此处可是乌龙县地界?”
贾明回答:“正是,往哪边走还要有小半天路程,能见到守城兵。”
商贩门谢过后连夜往乌龙县赶,因为夜不宿荒野,他们人生地不熟,不敢停留。
四个人上了船,见着了船老大。
身材不胖也不瘦,穿短裤挂衫也不冷,手里拿着个鼻烟壶,一通猛吸,跟抽筋了一夜。
见有人登船,问:“几位去哪?”
萧吹雪上前回答:“先到大别山,之后银两另算。”
船老大抠着手心,又抓了抓耳后,伸出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是要打人,而是开价五钱银子,商船都有自己的规矩,若装载货物,必须听主人家的,在抵达目的地前,出了正常淡水食物补给,一概不能停船。
显然这艘船吃水又不深,是返航的船。
空船返航也有规矩,在路上可以搭客,但收银子,全凭船老大心情,但一般都是一钱银子,足可见其暴利。
萧吹雪丝毫不犹豫,出手将一锭银子送出。
“要两间船舱。”
船老大嘿嘿一笑,这样的侠客他见多了,又带着女眷,风花雪月总能撸出口子来。
将巴掌一翻道:“只有一间船舱,你们要走得这个数。”
意思就是再翻一倍的钱。
赵不道见状落下脸来,只有他赚别人的钱,头回碰上敢薅羊毛的。
清了清嗓子便开口:“阿哼!船家,贫道有礼了,能不能便宜点。”
听声是个道士,船老大才睁开眼,打量一番明白过味来,别过头讲道:“不是我多要钱,载你们过河成,若放在过往不要钱都行,但最近上游总出事,咱也是冒着风险赚钱。”
也不让步,在船老大看来,道士怎么了,也不能白票乘船。
一个武夫不懂讲价,一个赵道长把事办砸了。
还得是贾道长亲自出手,上前抱拳问:“船家从哪里来?”
听声回头一瞧,借着光亮船老大又瞧见个道士,心里犯浑,今个是怎么了?回答道:“咱家宝通商船,要回八王爷封地凉州。”
“巧了,”贾明从怀中拿出几粒碎银递上前,“我们正好到凉州,只是出家人在外一路随缘,手头实在紧张,您行个方便,路上有事尽管招呼。”
船老大犹豫一下,接过了银钱道:“既然如此,卖小道长个人情,权当在这路上求一份平安。”
随后喊来了个人,将贾明一行带进船舱。
大船轻微晃动,缓缓离岸。
进了船中,才发现里面一点都不宽敞,瞧着是两层的大船,但上面都有人住。
而半路上船的人都会被安排在船肚子中。
进入船腹,昏暗中能看清几个隔间,都是用来囤放货物的,没有门,隔间之间木板也薄的很。
四个人被安排在一处,虽然拥挤一下,却刚刚好够用。
也没有床,就原地坐下。
摇晃中刘喜妹开口:“让道长们出钱乘船,小女子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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