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话剧没那么简单,话剧舞台上能被成为是顶级演员的比演艺圈里还凤毛麟角,在孟京灰聚拢了整个团队于排练室里排练第一场戏顺利通过后,第二场戏、第三场戏没有半点顺畅,整个团队里所有人身上都有毛病,在相互不熟悉的情况下,这些毛病集体爆发了出来。
比如说郑凯,郑凯能够演绎出碰到树妖时的油嘴滑舌,也能用表演告诉观众《悟空传》里的唐僧不是淡定高僧(该段落中),也有贪生怕死,可是,当孙悟空救了唐僧以后,唐僧对着树妖说的那句:“不要死,也不要孤独的活。”以郑凯的经历无论如何也说出不这种痛彻心扉后大彻大悟的感觉。
是啊,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可是到了离开牢笼展翅高飞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孤独,那时,我们会的只是拒绝,不要、不要的字句只是因为我们知道哪些东西非常痛苦,却早就忘了曾经有什么带给我们幸福。
所以,有一首歌中有这样的台词,台词如此写道:“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散落在风中的已蒸发、喧哗的都已沙哑……”
只有有过早已忘记却突然想起,才会让这句台词在嬉皮笑脸以后,突然戳中观众的尾巴骨,将那种闷疼憋在嗓子眼里,让人喊都喊不出来。
不光是郑凯,邵英雄、黄勃、郭京非他们每一个人都碰到了自己的难题,邵英雄在演技上能把单一情绪演的无可厚非,无论是简单却复杂又或者复杂却简单,双重结构叠加而成的感觉他能够轻而易举的让所有观众看懂,但是,假如两种表演同时出现,经历过艰难选择以后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感让邵英雄哑然,是真的哑然。
孙悟空在悟空传的前两涨有救下唐僧以后又亲手把他打死的剧情,剧情描写的内容对于他来说很简单,困难的是怎么在妖精告诉了孙悟空他们是谁的时候,孙悟空能拿出拿出金箍棒指着唐僧说:“我既已知你是谁,便不能不杀你。”在杀了唐僧之后又自嘲的说:“孙悟空,你又犯了一桩天条。”随后狂暴:“我杀了他,如何?有种来杀我啊!”天雷落下时,孙悟空没有劫后余生,仿若求死一般:“哈哈哈,没打中,照准这打!”他用手指着脑门:“打啊!打啊!不敢吗?没种吗!”
这种在抉择以后迅速做出的反应让邵英雄演不出来歇斯底里,如果没有之前孙悟空和猪八戒、唐僧、沙僧的铺垫,上来就带有气势的演,那邵英雄一点问题的没有,可是,有了铺垫以后这场戏就像是永远无法聚焦的两只眼睛都长在了他身上,深读过原书每一句话的邵英雄没办法牢牢掌控经历了没心没肺的戏以后,那种瞬间的狂暴。
就连擅长悲喜剧两个剧种掌控的黄勃都发现自己驾驭不了猪八戒这个人物,现阶段的戏黄勃可以很轻易演出来,毕竟在这两天排练的戏份里,黄勃的戏难度不大,只是,他看的可是原书的全部剧情,剧情里有着猪八戒和小白龙如此对话:“猪八戒你别这样,你突然的温柔我会害怕。”猪八戒回应:“想点年俺老猪也曾经温柔过。”小白龙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猪也曾经温柔过……”猪八戒自己也笑了:“这个笑话好不好笑?这是老猪的看家笑话,没有一个女孩子听过后能不笑的。”他抬头望了望天,一片黑影,没有月亮,小白龙说:“猪八戒,不要让他们看这个笑话,不让!“
只要把猪八戒的所有剧情连接成串,在回过头重新看整段剧情,那时,会恍惚,会会心一笑,会在嘴已经咧开在不知不觉间眼眶湿润,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在笑意中,竟然哭了。
这才是《悟空传》的美丽,今何在用一群人的不正经突然转化正经时,那种没心没肺始终没有忘记的凄凉感,极具力量。
黄勃练了几次以后气的把剧本往椅子上一摔,‘啪’的一声传来。他不是在生别人的气,他在气自己,排这出戏要是不走心,那戏就抽抽了,但凡你敢走心,人就得抽抽。
抓起自己的烟盒,黄勃向排练室外边走去,等他把烟点燃的时候,发现邵英雄蹲在走廊不远处,依靠着墙壁坐在暖气管子上喷云吐雾。
“邵老板,你说这么个玩意儿干嘛非要弄成话剧?要是拍电影、电视剧,我都能轻而易举驾驭,起码电影电视剧不会让我两头为难。”黄勃靠近以后坐在邵英雄旁边,看着邵英雄手里的香烟烧的只剩下烟屁,他又拿出一根烟来:“对上。”
把烟对着的邵英雄安慰道:“行了,不就是一个话剧么?别抱怨了,在说这才排练几天啊,等在排练室练完了,进了剧场,有了灯光、服装,到时候烦心的事还多着呢。”
“邵老板,照你这么说,真正演出的时候,我们都得死去,要是好不容易演出了好戏结果追光没跟上,估计演员下来能把灯光师给弄死。”
噗。
邵英雄笑着打趣道:“别跟我逗贫啊,我好几天没杀人了。”
“嘿嘿。”黄勃总算有了笑脸,但是,其中的难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话剧,尤其是话剧,想要一点不依靠画外音、特效让观众目眩神迷如痴如醉,那就得靠演员把画外音里的东西都表演出来,这种挣扎就像是跌入了沼泽地,不使劲你上不来,使了劲,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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