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凌迟?凌迟就是那个人明明以着极度无害的态度走向你,你的心尖却随着他每一个抬起又落下的脚步而一抽一抽地拧紧,且全身寒毛一根一根地竖起来。
虽说都是死,但死有也分鱼死网破的抗争而死以及坐以待毙的等死,云倾倾觉着她虽说比安沐辰晚出生了上千年,但脑子及骨气实在应当比他这一古人要强些才是,在这个时空她也算代表了一个时代的人,坐以待毙地等死实在太丢现代人的脸,搏一把说不准还能侥幸逃脱。
于是,油然而生的侥幸感顿时让云倾倾于绝望中看到希望,美眸不动声色地往储物房左侧的高墙望了眼,闭眼咬牙,暗自提气,脚尖一点,身子便似是飘起来般迅速往高墙飞去。人在困境中的求生潜能是无限放大的,就如她,从来没有如此刻般觉得自己竟然也能身轻如燕。
只是,再轻的燕子,被人拽住了翅膀,也是飞不起来的。
脚尖刚离地飞起,腰侧便陡然一紧,云倾倾吓得赶紧低头往下看,却见腰间缠绕着得腰带不知何时已被人带起,美眸不自觉地顺着腰带的另一头望去,却看到安沐辰正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无波的黑潭如深不见底的墨色深渊,将人吞噬其中,清澄雅俊的面容有别于往日的淡冷疏离,却是带了些些她看不懂的冷意,而他右手中,正紧紧攥着她腰带的另一头。
美眸闪了闪,云倾倾握剑的手快速举剑往腰带斩去,安沐辰却比她更快速地出手,也不知他指尖弹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云倾倾只觉手一麻,手中的剑应声坠地,安沐辰握着腰带的手突然跟着收紧,微微一拽,她便止不住地地朝安沐辰飞去,直至直直地落入他怀中被他手掌紧紧箍住才稳住了跌势,而她那本应缠在腰间的腰带,却也已因安沐辰的使力而从她身上剥离。
此刻她近乎衣衫不整地整个趴在安沐辰身上,这……这姿势……
云倾倾原本苍白的脸上因此刻的暧昧姿势而不自觉地微红,挣扎着要从他身上逃离时,安沐辰却已抬手,一把扯下她脸上蒙着的黑巾,然后以着清冷无波的声音道:“姑娘,多日不见!”
云倾倾不自在地干笑:“大公子好久不见,奴婢对大公子甚是挂念。”
安沐辰似是几不可察地冷哼了声,云倾倾小心翼翼地偷觑他的神色,却见他上等的面皮除了面无表情的淡冷外再无其他。
“不知姑娘今晚夜访王府为的是哪般?”
安沐辰低头望向她,清寒之音依然无波无澜,但云倾倾听在耳中总觉得带了点冷意,因而也不敢放肆再开口,她夜访为的何事他明明已瞧在了眼里,还极有可能是专门设的套,哪里还需要她的答案。
“怕了?”安沐辰突然伸指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脸色,淡淡问道。
云倾倾对安沐辰这样的问话着实疑惑,她这张脸与他顶多也就只见过两次面,但这样的问话听着倒像相恋几年的恋人,这话听在耳里,实在让人不自在,尤其,此刻她还被他禁锢在怀中。
而且,她是今晚劫狱的主谋,他追责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但疑惑归疑惑,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老老实实点头:“嗯!”
“是吗?方才就这么冲上去替人挡剑你不是挺勇敢的吗?”
安沐辰垂眸望着她,清冷的语气似是带了些若有似无的淡讽。
这算是在责怪她救了他要逮的人还是责怪她不懂得爱惜自己?
想到后者,云倾倾自己都觉得恶寒一个只打过两次照面的人怎么可能就上了心。
她微微侧开脸避开他扣着下颔的手,垂下眼眸避开他的视线语气诚恳地认错:“大公子,奴婢知错了。”
边说着边打量着自个不知往何处搁的手,纤细的手指指甲修剪得极漂亮,但往往愈漂亮的东西愈是沾不得。独自一个人在这陌生的时空里闯荡,总得留那么一两手保护自己才是。
自从那时从云府搜罗来那么一堆宝贝后,她省去不少担惊受怕的功夫,例如,此刻。
“既是知错……”她听着安沐辰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你说说,你为何要救他,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他……曾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偶然听楼里的人提起他深陷险境,便想着就是拼了命也要将他救出,当做是报答他当日的救命之恩。”云倾倾低眉答道。
“那你与周瑞涛是什么关系?”
“周瑞涛?”云倾倾不解地望向他,而后才反应过来该是周老头的本名,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奴婢不认识他,只是恰巧遇到而已。”
“是吗?”安沐辰再次伸指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放走了本公子如此重要的犯人,要再逮到他怕是已不可能,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本公子的损失?”
还能怎么赔,难不成还让她去将他绑了送到他面前不成?
心底虽然不以为意地轻哧,云倾倾抬起望向他的俏颜却已染上怯怯的羞意,动作却是全然的大胆无惧。
她轻轻踮起脚尖,伸手亲昵地环住他的脖子,指尖若有似无地轻蹭着他颈间裸露的肌肤,唇也轻轻凑近他的唇,在他唇边怯声道:“那……那公子是要奴婢……以身相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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