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那碟子被完整无好地放到了书房的桌上时安沐辰才回房,临走时吩咐无非好好看着书房的门,除了他任何人不得入内。
无非看那么一只破盘子都被安沐辰如此慎重地对待,还让他独自一人专程把守,嘟嘟哝哝着发牢骚,但见安沐辰冷眼扫过,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安沐辰回到房间时云倾倾已披上了披风在屋里等她,最近天气又开始转冷,云倾倾身子骨弱,为怕她着凉受了风寒,出门前安沐辰都让她披着件貂皮披风。
也不知是不是自觉与安沐辰的日子已经不多,最近心头多少总有些感慨,有点多愁善感的味道,与安沐辰走在一块儿,总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以前总没觉得人生苦短,现在知道却已枉然。
暮色总有让人伤感的魔力,望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云倾倾看着莫名地有些感伤,面上却也未敢表现出丝毫的不舍,只是嘻嘻笑笑着与往日无异,与安沐辰十指紧握的手却是不自觉地收紧着。
许是也察觉到她此刻的感伤,自出门开始安沐辰便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将她握得生疼却不自知。
残阳、树影、寒风……若是每天能在这样的傍晚十指紧扣地一直走下去……
“想什么?这么出神……”她盯着前方被身后的残阳拉长却亲密地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出神时,安沐辰淡冷却带着浅浅暖意的声音已在耳边想起。
“没什么,只是觉得,要是有个小宝宝一起就更完美了。”
抬头冲安沐辰浅浅一笑,云倾倾应道。
安沐辰手微微抬起,一把将她整个揽入怀中,望了眼叠在一起几乎分不清彼此的身影,轻笑:“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生个孩子。”
云倾倾笑了笑,埋入他怀中不再应。
安沐辰也没说什么,只是稍稍将她搂紧,拥着她在园中多绕了几圈,待天幕黑了下来才回房。
云倾倾回房没一会儿便熬不住先睡下了,安沐辰看着她沉沉睡去,在房里坐了会儿,起身回书房。
下午用晚膳时盛放燕翅鲍参的盘子完好无损地摆在书桌上,上面残存着的一些汁液残渣,因天气冷已凝固。
安沐辰走到桌前,端起那盘子打量了一下,而后从头上别着的发冠上拔出一根细小的银色长针,慢慢插入盘上的残渣,放了一会儿后慢慢抽出,黑眸瞬也不瞬地看着银针慢慢变成淡红色,薄唇不自觉地轻轻抿起,握着银针的手也不自觉地捏紧。
也不知盯着手中那根银针看了多久,安沐辰回过神来时那根银针已慢慢恢复成了之前的银色。
轻轻将银针别回发冠中,安沐辰望了眼手中看着与别的盘子无异的盘子,转身开了门。
“把这个盘子扔了,记住,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将手中的盘子抛给把守在门口的无非,淡淡地吩咐了声,安沐辰已稳步往云倾倾住的寝室而去。
“是,公子。”
险险地接过手中的盘子,无非不自觉地打量着,却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同,心底虽对安沐辰的举动深感疑惑,但望着自家公子略显冷然的神色,无非只能将困惑憋在心底,低眉顺眼地应着。
回到房间时云倾倾还在沉沉地睡着,安沐辰脱下外衣,掀被上床,在云倾倾的身侧躺下,手习惯性地将她捞入怀中,牢牢地抱着,手亦习惯性地在她鼻间探了探鼻息,确定她的呼吸还在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熟睡中的云倾倾呼吸极浅,浅得近乎没有,有好几次他几乎探不到她的任何呼吸,心底被恐惧攫住时,长指已用力掐着她的人中,不管不顾地执意要将她从梦中唤醒,唯有她掀开眼皮,睁着惺忪的睡眼望着他时,高悬的心底才算是真的落了地。
虽明知他与她的时间只剩下五天不到,现在却依然无半点头绪,他甚至想过要将新寻回的龙珠重新煨入她体内,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重新煨入只能保她再活十五年,她的身体依然会因为承受不住龙脉之气的反噬而日渐衰弱,十五年后也是回天乏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冒然将龙珠煨入她体内。
五日,若是五日后依然寻不到任何解决之道,他是否真能做到亲自将她送回那个世界去?
盯着怀中熟悉的睡颜,安沐辰一时间竟也不知道答案,只能下意识地将她搂紧了些,让她整个人贴入他的怀中,借由怀中温热的体温让心底稍安。
手收紧时手指不意触到她的衣袖,袖中口袋隐有什么棱角分明的硬东西微微刺了下他的手指,稍早前那根变色的银针猝不及防地浮现在脑海中。
安沐辰抿了抿唇,手指不自觉地往袖口中摸去,触摸到那陌生的棱角时动作却停了下来。
垂眸望着她毫无所察的睡颜,手指动了动,安沐辰却终是将手给收了回来,只是将她搂紧,抱着她慢慢浅睡过去。
云倾倾第二日快近中午时才醒来,看着安沐辰神色与往日无恙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心底却也还是悬着的。
安沐辰毕竟在医学上有较高的造诣,除了第一次不提防中了她的招,她在他眼皮底下下药似乎从未成功过,昨天能下药成功大概也算是天时地利,安沐辰许是没发现,但是要连下五天,云倾倾心底还是有些忧愁,总不能天天给安沐辰做燕翅鲍参,一天两天尚可,若是连着五天都做同一道菜,安沐辰心底必是要起疑的,况且她不是每天下午都能恰好在晚饭前醒来的,又能恰好掐准时间吩咐下人送饭再下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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