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边反手抓着她的手要替她把脉,却不知是否因心底的惧意过甚,手竟有些颤抖,握了几次都没能准确摸到脉门。
那只犹带着温热体温的小手覆上他略显颤抖的手,云倾倾努力挤出一个浅笑,“我没事,只是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
自半年多前她侥幸死而复生后,这半年多来,只要她身体稍有半点不适,安沐辰便如临大敌,她不知道是不是当日她的死亡给他造成的阴影太大所致,只是每次看到素来冷静自持淡定自如的安沐辰因此而失了从容便觉心酸,因而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很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好。
习医,有部分原因便也是为着能更好地照顾自己,她是要与他携手一同走过这一生的人,为能更好地在一起,只能努力地彼此活得更长一些。
因着极注重饮食休息,这半年来倒鲜少出现不适的情况,更遑论欢爱后肚子竟会突然不适……
肚子……脸色微变,云倾倾也有些着慌了,握住安沐辰的手紧了紧,语气有些急,“我不会是有了吧?”
自半年多前的小产,她身体一直很虚弱,这半年来无论两人怎么努力都没能怀上,两人也没刻意强求,只求随缘,如今肚子不舒服,难道是真怀上了,只因方才的剧烈运动动了胎气。
想到此云倾倾神色更是慌张,却不想情绪的波动却惹得肚子一阵一阵地抽痛,安沐辰眼底掠过愧疚,人倒是冷静了下来,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凝神替她把脉。
云倾倾看着那混杂着狂喜与凝重的情绪在那张清雅平静的俊脸上交替着出现,心下大致也明白自己猜着了,只是这次怀上自己竟也还是没察觉,她的月事素来不准,因而也没去留意,却不想真的怀上了,方才这么不知节制地欢爱,若是伤着了肚里的孩子……
还未及细想,云倾倾已被安沐辰拦腰抱起,随意扯了张干净的帘子将她严严裹住便快步抱着她往卧房而去。
云倾倾望着他略显凝重的侧脸,肚里的不舒服感隐隐加剧,为免情绪波动太过伤及胎儿,云倾倾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默默埋在安沐辰怀中,任由他将她抱回房中,轻轻放在床上,而后转身下药方交给下人去抓药熬药。
从下了药方交代下去安沐辰便一直坐在床前紧攥着她的手,握得极紧,兴许是怕她担忧,神色倒是与往常般,平静自然,声音也是柔柔浅浅,在耳边低声安慰她,期间还输了些内力给她护体。
轻柔低浅的嗓音仿佛有暖人心神的魔力,加之暖热的内力在体内行走,云倾倾肚子的不舒适感消褪许多,待喝下绿漾送过来的药,云倾倾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肚中的不适感已消。
安沐辰依旧坐在床边守着,大掌紧紧握着她的手,温暖的感觉从掌心直熨到心底。
看到她醒来,安沐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身,拿了只软绵的大枕垫在她身后,柔声道,“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倾倾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
许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安沐辰那张略显凝重的俊脸上清清浅浅地浮起几许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颇为无奈,“老是这么粗心大意的,连自己怀了身孕都不知道,幸而咱们孩子争气。”
“身子也没什么不适的嘛……”云倾倾撇嘴道,整个人偎入他怀中,扬着头抱怨,“而且,方才若不是你……”
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让别人听了去,外边不知得传成什么样子了,估计接下来这半年时间里,她这安王妃只能借由安胎之名躲在房里不见人了。
“若不是你最近总是这般忽略我,我又怎会……”清冷的声音有些懊恼,安沐辰没再说下去,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许久才放柔了声音道,“倾倾,当日你如此毫无预兆地撒手而去,那种绝望的感觉你是永远都体会不到的。即便是现在,总有种恍然在梦的错觉,生怕哪日醒来却发现这不过只是一场梦,一切都如你当日离开时一般没变。这些日子你为了习医常常一转身人已不见,每每寻不到你人时心里便没了主意,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是做了一场虚幻的梦而已,而你……其实并从未回来过。”
极其平淡的嗓音,听在耳里却叫人整个心底被酸酸柔柔的情绪胀满,这还是安沐辰如此直白地将心底的情绪向她袒露,心酸糅着满满的感动,云倾倾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依循着本能往他怀中缩了缩,手环过他的腰将他搂紧,许久,才闷声道,“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日后只要你在府里,我便陪着你。”
他若是在一边忙公务,她便在一旁看药典。
“你若真那么喜欢学医,日后我空着时便继续教你,待你学有所成了,若是你喜欢,我们一家便四处走走看看,顺道悬壶济世去,你回这边也有三年了,一直也没机会好好看看这中脊大陆。”
安沐辰边说着手掌请抚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真的?”从未敢设想过有朝一日安沐辰会抛下所有事物陪着她周游四海,却没想到安沐辰心底已有此打算,云倾倾心底被喜意盈满,兴奋地坐起身,转过身,双手环着安沐辰的脖子侧头道,双眸被掩饰不住的喜意晕染得晶亮,“说好了就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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