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美人绝对想不到, 古代区所有驻点被一锅端后, 被拉进皇宫, 关的关囚禁的囚禁。
剩下的, 正在给皇帝练产生不老药。
单单想起一群医学大佬们、理化学霸们围着个炼丹炉, 那画面感, 就足够让余初笑出声来。
但是笑过之后, 余初又有复杂。
新帝二十九岁登基,现年三十一岁,身体说不上多差, 但是也算不上多好。
只是古代区的医疗有限——
他掌控了全天下,却掌控不了自己,对寿元执着很容易理解。
沉迷于炼丹术的皇帝, 就是现代区的历史书上, 能扒拉出一堆人来。
不过是,求不得和欲难平。
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真是……”
“还真是一言难尽。”谭宪同样十分复杂, “要不是这事儿是我经手查的, 我也很难相信会是这么个前因后果。 ”
两人沉默了下来。
余初饭也不吃了, 趴在桌子上发了一会儿呆, 突然开口道:“她怎么想的?”
王凝怎么想的?
谭宪端起碗, 喝完碗底最后一口排骨汤。
王凝死遁那年, 新帝还是太子,能够破釜沉舟,除了欲望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之外, 可能还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
但是她不是余初, 不会写个申请书企图用正面方法解决。
而是用死遁的方法,不仅严重违反了纪律,还把自己所有的后路都切断了。
只是到后来,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一样,那一道宫门里,所有的女人睁开眼睛,都是为了一个男人活着,几年下来……说什么出身都是白费的。
这么一个活的自私的人,掌控了古代区的权势,在最后狗急跳墙的时候,想的可能是:把所有驻点连根拔起,把国师赶下神坛,这样现代区就不会知道她还活着。
等到驻点重建,重新建立起影响朝局的实力,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
那时候,她走到爬到什么位置就不一定了。
谭宪放下碗,表情平静:“她怎么想估计得问她自己了,不过我倒是挺想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
——这黑历史看起来是过不去了。
余初捂着被怼伤的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装模作样:“谭队您慢慢吃,这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我去找下胃药。”
看着余初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
谭宪少见的笑了笑。
他好像有些明白,封肃的感情了。
余初这人他之前是看不上的,总觉得她小家子做派,纠结在小情小爱之上。
但现在看起来,她的确有些小聪明,且小聪明都用在正道之上,行事十分有规划,却能躲懒就躲懒,明明一身是胆敢孤身从现代区来到京都,一看有人接盘了,立刻就想落跑。
心思通透,也不钻牛角尖。
这样的品质下,她又是难得好相处的,生气了骂几句,开心的时候逗个几句,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像是养个半大闺女的感觉。
桌子上的菜已经半凉,谭宪却浑不在意,慢条斯理的吃完,然后收起碗筷到厨房,顺手将碗筷一起洗了。
后厨忙完后,他走到院子里,挽起袖子。
拿起斧子,劈好了几天要用的柴,挑起水桶,将水缸全部灌满,甚至还把散落的一把椅子给补好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昨晚几乎一夜没有睡。
他先补个眠,养好精力,再把这些日子的账,一笔笔跟他们算。
这一觉,谭宪睡到了黄昏。
他刚推开门,就看见余初坐在台阶上,靠着门口墙仰着头,睡得正香。
谭宪眼底神色暖了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才走到她的面前,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余初的小腿。
“余初,醒醒。”
余初从梦里醒来,对上的就是谭宪俯视的一张冷脸,正在跟周公不舍的睡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露出个笑来:“谭队早。”
早?
谭宪看着天机西垂的落日,半是好笑半是无奈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哦,是这样的,京都物资的调配,按照规定是需要征得上级的同意的。”余初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来,递给了谭宪,“我想申请一点物资,私用。”
“私用?”
谭宪打开纸条,上面写着的多是一些药物,有消炎药、感冒药、还有就是些日常的药物,量都不多,只够一户人日常使用。
他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你要给宋家?”
“是。”余初大大方方承认了,“这次论学台能够迁到西市,是我用了个小手段,让宋大哥知道是我的意思,他才会倾尽全力去促成这件事。听说宋家爹爹……宋大人伤寒卧榻不起,咱们这不是一个医生都没有么,所以我今天想送点药过去,也算报答了大哥的相助。”
她也可以在走之前,跟大哥告个别,道声谢。
谭宪看了一眼余初的袖子:“笔给我一下。”
“好。”余初从袖子里继续掏啊掏啊,掏出手指长短的笔头来,递给谭宪,“我只带了这个。”
“没事。”
谭宪接过笔,在单子上空白处添了几项:“东西我批了,除了这些,你把维生素和葡萄糖也带上,玻璃珠子放上几颗,还有什么需要,你自己看着再添几样,不重要的,不违反规定的都可以。宋家清贫,这些日子过得不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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