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观之所以得名,只是因为这道观里有一座白塔,在大羲存在之前这白塔已经存在了。有故事说,前朝大周的时候,大周圣皇夜里梦见一头白鹿传授他修行功法,十年而成天下第一。为了还愿,十年之后在当时还叫南城的金陵建造了这座白塔。百姓深信不疑,然而谁也没有想过,这白鹿和白塔有什么关系?
反正一座古迹,只要是被赋予了神话的味道,自然名气就会越来越大。
道宗之人也是出家人,本应清修。可是修行者掌权的世界,修行者怎么可能清修?况且,天下修行出自道宗,这世人皆知。就连当今圣皇陛下,也不能说自己不是道宗弟子。
在金陵城里的道宗,自然多了几分权势气息。
白塔观的观主叫蓝孝生,年少时候曾经往武当山求道,但是被武当山拒之门外。因为他不求见别人,只求见张真人。张真人说没空,他也只能走了。
名成之后,蓝孝生再赴武当,结果张真人还是不见。
这是蓝孝生最失意之事,他当然也有最得意之事。京城之中,道观规模最大,弟子最多,名声最响的,还是他白塔观。更得意处,便是内侍总管苏如海也是他的座上宾。
而就在不久之前,这位座上宾叹息着对他说,那个来自玉虚宫的小道长让陛下很不爽。很不爽,这三个字就足够了。
白塔观在京城多年,上上下下自然都熟识。所以轻而易举的打探到一个消息,说陈流兮正在四处寻找开宗门之所在,而且选中了一块地皮,不久将往金陵府求见宋知府,只要银钱齐备,地皮自然就是陈流兮的了。
蓝孝生觉得陛下不爽,他也不爽,所以他不能让陈流兮爽了。于是他中午就约见了宋知府,送了一颗金丹,宋知府满口答应,那地皮陈流兮绝对不会轻易的拿了去。
金陵城太大了,城中有山有水,那地皮就在东城翠微山下,占地至少几百亩。
安争带着古千叶,陈小九还有杜旭就在翠微山下看这块地皮,不仅仅是着急将宗门赶紧立起来,最主要的是那位叫宇文无尘的女子已经在门外等了他半日。安争不想和这个女子有什么瓜葛,所以从后门遁了。
古千叶看着翠微山忍不住笑起来:“这地方确实好,比明法司那块地要好,虽然看起来稍稍小了些,但这里风景更胜一筹。若是在此长居,整个金陵城的美景尽收眼底,日子过的也舒坦些。”
安争点了点头:“长居是不可能的,只是做样子要做足而已。”
其他人都在丈量土地,古千叶看了看左右无人,问安争:“陈重器呢?你真的打算亲自动手?现在陈无诺已经要杀他了,就算陈无诺不杀他,那些和他有瓜葛的大家族也会巴不得他死,不然的话,他嘴巴一松开,很多人都下不来台。”
安争笑了笑道:“见陈无诺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句话.....正义会迟来,但不会缺席。这话当真是放屁,正义迟来,还要正义何用?所以等着那迟来的正义去办了陈重器?我不需要,我自己的仇人,我自己去找。”
古千叶嗯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担心的是安争的安全。纵然陈重器已经失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自身修为高深不说,身边死士依然不在少数。安争此时去硬碰陈重器,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然而她也了解安争,安争只要认准了一件事,从不会退缩,甚至不会变通。
正聊着,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吵架的声音,安争往那边看了看,只见一群身穿蓝色道袍的道人将陈小九他们几个围了,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安争让古千叶留在原地别动,他自己过去。
“怎么回事?”
安争问了一句。
还没等安争手下的人回答,为首的那个穿蓝色道袍的人冷笑道:“你们玉虚宫的人真是仗势欺人,你们丈量土地的时候把我们白塔观的土地也量了进去,一下子占了我们一尺多的地,是不是要一口气占到我们白塔观里去?”
安争微微皱眉:“白塔观在西城,这里怎么会是你们的地?”
那道人道:“白塔观在西城,东城就不能有地?你说这话真是没道理,你们玉虚宫鬼知道在什么地方,凭什么来金陵城里占地?我们白塔观本来就在金陵城,凭什么不能来这?”
他从袖口里取出一张地契刷的一下子抖开:“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白纸黑字,红色的大印,这是金陵府核准后发下来的地契。从你脚掌这开始往西的地,都是我们白塔观要新建的学院所用之地。你们没事量我们的地,干嘛?”
安争心里忽然间明白过来,然后他笑了。
“宋知府还真是便宜。”
安争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看了一眼那张地契,这地契很有问题,上面并没有写清楚到底在什么位置,东西从何起从何止,南北亦如是。只是写了翠微山下有一百亩地为白塔观所有,但是这一百亩具体在哪儿,根本就没写。也就是说,安争就算现在往后退上十米,五十米,白塔观的人还是会捣乱。
“看明白了?”
那道人冷哼一声:“若是有自知之明,就滚回你们玉虚宫吧。金陵城里真的还轮不到你们吆五喝六,我把话放在这里,这块地,除了白塔观谁也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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