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天光微亮时苏乐云才缓缓睡去。
“小姐脸色不好,可是昨夜吓着了?”
铜镜前,小丫头为她梳妆,将水粉略微扑厚了几分。
苏乐云神色懒懒,任由小丫头打扮。
“张嬷嬷呢?”
“昨夜闹匪,人还没有抓到,官差封了城门不许进出,张嬷嬷拿着令牌去找当地知州,问能不能通融一二,许咱们出城。”
经过昨夜,小丫头不敢再慢待苏乐云,一五一十地回话。
侧头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片,苏乐云回想起昨夜之事。
他们为了晋王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封城,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想来此时晋王应当已经脱困了……
罢了,左右是皇家之事,又与她何干。
释然一笑,苏乐云缓声道:“想来在此地多待些时日也无妨。”
话音落,张嬷嬷推门进来,抖去身上的雪片,解释道:“临近年下,夫人盼着您早些回去,好趁着年前请族长开宗祠为您上族谱。”
只有上了族谱,苏乐云才算是苏侯府真正的嫡女,才能名正言顺地参加年节时的宮宴同各府宴请。
张嬷嬷接过丫头手中的银梳,絮絮解释:“夫人想趁着年节各府走动的时候为您正名,好让您在京城高门立足。”
苏乐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脸上却是淡淡地:“知州大人可答应了?”
嬷嬷叹了口气摇头:“老奴无用。”
“那我们便耐心等等。正好这几日,嬷嬷可同我多说说家里的事。”
苏乐云不甚在意,除了母亲和兄长那个家中没什么人是她想见的。
“小姐说的是,左右能赶回去过年便是。”
张嬷嬷释然,顺着苏乐云的意思,坐到她身边,说起了孙、苏两家的事。
六日后,一辆装饰华丽的三驾马车行悠悠行在京城的青石板大路上,车顶四角坠着的铃铛凌凌作响。
马车内燃着炭火,温暖如春。案几上烹着新茶,一鼎铜炉悠悠冒着檀香,几碟子糕点蜜饯没动多少。
“小姐,咱们就要进府了,这几日老奴同您讲的,您可都记住了?”
张嬷嬷不放心地问道。
苏乐云点头,这几日,张嬷嬷没少跟她念叨家里的诸人,诸事,为的就是让她不在众人面前露怯。
“嬷嬷放心,我都记下了。”
话音刚落,马车猛地停住,一时没有防备,苏乐云身子前倾险些将燃着的香炉撞到。
张嬷嬷慌忙将人扶住,上下查看。
“小姐可有撞到哪里?”
苏乐云摇头,扶正撞歪的香炉示意自己没事。
张嬷嬷这才放心下来,挑开车帘厉声道:“你们是怎么赶车的!小姐若是有个好歹我看谁担当得起!”
车夫是侯府的人,连连告罪:“嬷嬷别气,前头有人闹事,我不是故意要惊了小姐的。”
马车在京都桥前停下,桥上少官兵似乎是在抓什么人,四周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马车行不过去。
张嬷嬷皱眉,想要进城必过京都桥,若是绕路要多走上大半日。
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面熟的小厮跑过来。
“张嬷嬷,府里知道桥上过不去,派了轿子在桥那头等着,请小姐下车走几步吧,莫误了回府的时辰。”
张嬷嬷转身进车里,扶着苏乐云下车。
微风拂过,荡起裙摆上的飘带,苏乐云俯瞰整个护城河,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前世她走在桥上莫名坠河,绝望无助之际被李瑞所救,从此执着于姻缘天定。她嫁去李家时花轿也曾走过这条被她认成媒人的护城河。
如今想来,都是孽缘……
莲步轻移,自打上桥苏乐云便仔细着,尽量往路中走,避免前世情景重现。
桥过一半,一群看热闹的孩童涌来,不管不顾地推搡斗闹,苏乐云眼见着一个女童脚下不稳狠狠朝着桥柱撞去。
这一撞之下,轻则头破血流,重则丧命。
顾不得其他,苏乐云慌忙将人拽住,小姑娘是没事了,她脚下还未站稳,便被一只手推搡着越过围栏,坠入河中。
苏乐云回眸,恰巧对上雪欢那双得意的眼睛。
她是苏婉儿的人,想来前世也是她将自己推下河。
总归她主子是不想她安然回去的……
冰凉的河水不住往口鼻中灌,苏乐云迷迷糊糊地想,重活一世她还是逃不开落水的宿命,难道还要再被李瑞救一次?
不,前世种种她已尝尽苦楚,此生不愿再同他有任何交集……
窒息感一阵重过一阵,苏乐云张大口拼命呼吸,越来越多的凉水涌入,正当眼前发黑时,一双温热的大掌环在她腰间。
意识回归,瞳孔倏然睁大,一张英挺刚毅的面庞放大在眼前。
是晋王!
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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