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泽，你来接我吧。”
唐雁的嗓音带着醉意从电话听筒传出。
韩佩敏锐的抬头看向闫明泽的手机。
听筒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在安静的西餐厅里，还是能隐约听出电话那头是个女人。
听声音，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不怪韩佩敏感，而是闻泽的行为不得不让她在意这通电话，和打电话的人。
最近因为项目的事，闻泽连轴转了快一个月了，为了不耽误正事，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让闻泽陪她吃饭了。
今晚她难得将人约出来吃饭，菜刚上，闻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客户打来的电话，闻泽都不会接。
但这次的电话，刚响一声，他就接了起来。
来电铃声也与她之前听到的音乐不同。
这是闻泽专门为这个人单独设置的来电铃声，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知道来电人是谁。
唐雁鲜少喝酒，喝醉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闻泽噌一下站起身，迅速往门口而去，“你在哪？”
韩佩立刻开口挽留，“泽哥……”
只是，闻泽已经走远了，根本没有听到她出口的阻拦。
韩佩收回伸出去的手，掩藏在衣袖下攥起了拳头。
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很熟悉，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
却是第一次这么在乎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和闻泽到底是什么关系。
每次闻泽接到这个电话，都会第一时间过去。
比如这一次，连她都顾不上了，将她丢在餐厅匆匆离去。
这让她怎么能不在意那个女人的身份。
闫明泽很快就到了唐雁所在的酒吧。
昏暗的酒吧里回荡着震耳的音乐。
闫明泽穿梭在人群里，寻找熟悉的身影，在角落的卡座看到了醉倒不省人事的唐雁。
这一眼，他的眼神露了杀意。
“小姐，你醉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听到是陌生男人的声音，唐雁皱起眉不耐烦地将搭在自己肩上的咸猪手打掉。
“滚开！”
二人注意到唐雁好久了，从她微醺起就对她打起了主意。
这会她醉倒，没了多少神志，正是带走的最佳时机。
他们混迹酒吧场多年，没少碰到她这种独自来买醉的女孩，捡过的尸他们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些女孩就算是吃了亏，也不敢报警。
等她们恢复神智的时候，他们早就拍了照片录了视频。
除非她们想让自己照片和视频都流传出去。
唐雁相较于他们以往碰到的女孩，绝对算得上是非常优质的。
身材和长相都不错，而且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光是她手上的那块表就价值百万。
若是搞到手了，不止能免费享受一晚，还能趁机敲诈勒索一大笔钱。
“脾气不小，看来哥几个今晚要费些功夫了。”
说着男人给另一个人使了眼色，那人立刻明了，上前与男人一起要扶着唐雁离开酒吧。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唐雁的肩膀，一只手伸过来掐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重到他一度怀疑，男人是要将他的手腕捏碎。
惨叫叫声被震耳的音乐声掩盖。
感受到闻泽周身的煞气，听着兄弟的嚎叫，刚刚还一脸算计的男人惨白了脸。
“滚！”
闻泽甩开手，又狠狠地补上了一脚，将人踹出卡座。
感受到闻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男人一刻也不敢多停留，扶起兄弟迅逃离现场。
听到闻泽的声音，唐雁起身跌倒他的怀中，情绪倾泻而出。
他们一路走到现在，十余年的感情，早就不只是友情、爱情和亲情了，他们的关系是三者的结合。
相依为命，也相互成就。
“既然得不到他的爱，那我就让他恨我，永永远远记住我！”
能在一个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除了成为他一生的挚爱。
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让他足够恨自己。
这样，就一定能记住她一辈子——
闻泽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紧绷着，仿佛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不过他的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他就恢复了常态。
唐雁醉得实在有些厉害，说完这句话，就失去了大半的意识，靠在闻泽怀中低声重复呢喃着。
闻泽将人拦腰抱起往外走，酒吧鱼龙混杂，他不打算在这里问唐雁发生了什么。
“迟舟……你为什么……”
闻泽走路的步子略微停顿。
唐雁不爱他，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而他爱唐雁，也不是秘密。
这么多年，他一直看着她陷在自己织的与林迟舟的爱情网里不可自拔。
他的每次表白，唐雁都明确给了他答案。
她不喜欢他，她喜欢的人是林迟舟，与他的这段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慰藉。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不管他们之间有多亲密的关系。
这是他们一早就说好的。
谁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所以，他不能插手唐雁的感情。
一旦他违背了两人最初的约定，跨过了那条恒河，唐雁就会毫不犹豫弃他而去。
他可以没有唐雁的爱。
他不能没有唐雁。
出了酒吧，走往路旁车上的这段路，唐雁被一阵凉风吹醒，大脑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唐雁伸手轻轻抚摸熟悉的下颚，眼神迷离，醉意依旧很浓。
“明泽，为什么我爱的人不能是你呢？”
唐雁眼角划过晶莹，缓缓闭上了眼睛，抬起的手也垂了下去。
低语喃喃：“如果是你就好了，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闫明泽的步伐再次乱了。
对啊，如果是他就好了……
情难自禁，闫明泽在没有询问唐雁的意见，在她唇上印上了一吻。
他可以等唐雁爱上他的那天，多久都行。
闻泽将唐雁送回到她的公寓时，她的酒劲已经消了大半了。
唐雁没有过多赘婿她与林迟舟的谈话，而是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话。
“对迟舟来说，最重要的人，除了她以外，就是父母和——林老太太。”
“你说，我如果杀了那个老婆子，他是不是就能永远记住我了？”
唐雁说这话的时候，是抚摸着林迟舟的照片的。
闻泽向来是支持唐雁的任何决定的。
她做不到的事情，他就会是那个助她一臂之力的人。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现在也会是这样。
“你想怎么做。”
唐雁将视线从林迟舟的照片上挪开，抬眼看向面前这个永远做自己后盾的男人。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不然她不会和他发生关系。
她能给他的不多，既然他喜欢自己，就把自己给他吧。
但是，心，她真的给不了。
“我要让他切身感受到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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