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问出那句看似天真,实则挑衅的话以后,能明确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绷紧了。
她挑眉,微微歪头,等待男人的回应。
这人四肢肌肉结实,眼神锐利,右手虎口处有薄薄的茧子,是用惯了枪的人才会留下的痕迹——她一开始以为他的工作是监视摘星楼里的人,现在她觉得他更像一个伺机而动的杀手。
被女生盯着看了许久,男人终于侧脸正视宁栀,勾起憨厚的笑容:“我见祭司大人做什么?我们这种小人物,哪有资格见祭司大人……我就是出来散步,走得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要是打扰到你,我马上就走。”
他低声下气,乍一看像极了因为惊动大人物而战战兢兢的老实人。
宁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感慨似的:“不是想见闻君先生最好了——你说得对,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能久留的地方,走吧。”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言语间透露出的轻蔑直接把男人的自尊扔在地上来回践踏。
男人额角青筋跳了跳,却还是压抑着怒火,陪着笑脸起身:“知道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拿起挂在椅背一角的帽子戴上,弯了弯腰,低着头快步走了。
目送男人远去,宁栀嗤笑一声,拿出通讯器轻轻点了两下,打开一个界面,上面有个红色的小点正在缓慢的移动。
她看着那个移动的红点,喃喃道:“这谁家派来的人呐,警惕性零分。”
……
聂苍苍捧着保鲜盒蹑手蹑脚地来到闻君门外,稍一犹豫,她把脸颊贴在门上,想听听房间里还有没有动静。
“苍苍?”她刚贴上去,里面的人就说话了,“进来吧。”
被吓了一跳,聂苍苍脚下一滑,额头磕在门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尴尬地站起身,揉着泛红的额头,推开门进屋。
“先生还没休息呐。”她规规矩矩跪坐在水晶石旁边,隔着屏风和男人对话,“我和宁栀出去逛街,看到新鲜的云果,宁栀买了些,让我给先生送过来。”虽然钱是她出的,但心意是宁栀的。
“云果?”男人顿了顿,轻咳,“我不吃那个,你拿回去吧。”
这个果子很难采摘的,也不容易保鲜,难得买到了新鲜的,先生还是尝尝吧……一瞬间,聂苍苍脑子里闪过很多劝说的话,然而在摘星楼上生活这么多年,她习惯了听从男人的一切安排和吩咐。
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聂苍苍讷讷:“哦。”
“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
“咳咳……没事的话,你回去休息,明天上午按照老时间来找我,带上宁栀一起。”
“是。”女孩乖巧地应了,看了眼屏风内,“那我回房间了。”
“嗯,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先生真是客气啊,明明是因为有他在,她才能从贫民窟活下来,才能衣食无忧地走到现在……聂苍苍恭声:“先生客气了。”
她起身,看了眼放在水晶台上的保鲜盒,舔了舔嘴唇,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房门合上,屏风后的男人叹了一声,抬起手,水晶台上的保鲜盒悄无声息地落进他的手心。
嘴上应着他的话,结果还是把东西留下了么。
男人看着盒子里鲜红如血的果子,轻笑道:“这性格,真是从始至终没有变过啊。”
……
聂苍苍从十八楼回到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想着去和宁栀交代一下明天上午的安排,到了女生房门口,却发现房间里没人。
摘星楼设有禁制,在没有闻君的允许下,外人不可能进入。
聂苍苍不担心宁栀在摘星楼里遇袭,只是奇怪女生不在房间休息,这个点会去哪里。
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女生发个消息确定去处,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看到从升降梯上走出的宁栀。
宁栀同样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门口的女生:“苍苍?你找我有事?”
没有问宁栀去了哪里——先生交代过,宁栀是他的贵客,在摘星楼进出自由,不要过多干涉她的行动——聂苍苍道:“云果送给先生了,他让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去找他。”
“我们?我和你?”
“嗯。”
“我知道了。”宁栀打开自己的房门,问聂苍苍,“要进来坐坐吗?”
聂苍苍摇摇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也要回房间休息——要是晚上有什么麻烦,你可以到我房间找我。”
“好勒。”
送走聂苍苍,宁栀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给宁珏拨了个视频通话。
等了半分钟,通话被接通,宁珏穿着睡袍出现在视频那头:“怎么这个点打电话过来了?”
“哇~”一眼看到男人凹凸有致的锁骨,宁栀凑近了些,感慨,“大哥,你的锁骨是不是可以养小金鱼啦?”
宁珏叹了口气,将领口合拢,遮住了锁骨,拿起浴巾擦头发,不看摄像头:“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宁栀不满:“大哥真小气~”
宁珏:“……”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宁珏的无奈,宁栀噗嗤笑出声:“大哥,我离家这么久,你有没有担心我呀?”
“我担心你,你会听我的安排,乖乖去承星基地?”还不是为了一个沈慕祁,中途改道去了暮云。
宁栀吐了吐舌头,辩解:“我现在就在承星呀——大哥,你看我多听你的话!”
她摇尾巴,直接把求表扬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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