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时候,聂苍苍正带着小七在街上闲逛。
少年初来乍到,看什么都是一脸新奇,一路走下来,聂苍苍对他的看法倒是改变了一些。
“你以前不在承星基地。”给他买了一盒云果,聂苍苍看着专心吃水果的少年,好奇地问道,“来承星基地以前,你住在哪里?”
杏花白的唇被云果的汁水染成殷红,少年舔了舔嘴唇,心不在焉地回道:“住家里。”
“你家在哪里?”
“我家……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少年神色间多了忧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哦。”
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聂苍苍叹了口气,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喃喃:“我家就在基地,可是我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为什么?”
“因为我家在贫民区。”说起过去的事,女孩的异色的瞳中有了阴翳,“我家里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先生收养了我,带我去摘星楼,我便再没有回过家。”
少年咬了一枚果子,不时抬眼观察女孩的神色。
“说来也是奇怪……”聂苍苍道,“你说基地年纪那么大,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先生偏偏去了贫民区,偏偏领养了我。”
“可能——”少年打量她两眼,道,“你天赋出众,刚好能入他的眼。”
没有否认他对自己的评价,聂苍苍从保鲜盒里拿出最后一枚果子,顺手接过保鲜盒扔进垃圾桶。
少年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长街,忽然一改最初的决定,兴致盎然地说道:“反正都出来了,不如我们去买个向日葵娃娃?”
“现在?”聂苍苍好不容易改变了一点对他的印象,此刻又被他一句话打回原形,她无奈,“之前不是说好了明天去买吗?这个点去贫民区很危险的!”
完全无视了她苦口婆心的警告,少年扣住他的腕子,拉着她换了个方向:“走嘛走嘛,苍苍,我们去买向日葵娃娃!”
被少年牵着手走出很远,聂苍苍才从他自来熟的称呼里回过神:“宁栀是姐姐,我也比你大,为什么你不叫我姐姐?”
小七舔了下嘴角,笑眯眯地回:“宁栀是宁栀,你是你,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我自然也能用不同的称呼呀。”
这话还真是有理有据,聂苍苍懒得和他计较,但也没继续反对:“我们买了向日葵就回去,知道吗?”
少年颔首:“自然。”
……
因了少年和闻君之间有所关系,聂苍苍一开始并不打算带少年去贫民区。
那是她最不堪回首的过去,每每踏足,就像把那些血淋淋的伤口重新撕开,将她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难堪和痛苦推到外人的面前。
更何况,这个外人还是先生的朋友。
她的那些过往,只有先生知道就行了。
先生什么都懂,所以在她躲起来舔伤口的时候,从不会来打扰她。
那种过去,并不需要更多的人知道……
如今两人站在贫民区的横栏外,看着路灯昏暗的长街,聂苍苍后悔了。
小七卷起衬衣的袖子,回头看站在原地不动的女生:“走啊。”
聂苍苍抿唇,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后,慢腾腾跟上他的步伐。
这是少年第一次到贫民区,他像只好奇的猫,打量着可见的所有景致,碰到没见过的还会拉着聂苍苍询问。
两人就这么一路逛着,很快到了老人的木屋前。
到了晚上,贫民区远不如外街的繁华,路灯昏暗,路过的行人也是步伐匆匆,道路上除了垃圾和灰尘,便只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老人的木屋和周边的屋子没什么区别,里面没有亮灯,聂苍苍猜测里面的人已经睡了。
“婆婆睡了,要不我们——”
“嘘!”她话说到一半,少年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低声道,“屋里有人。”
聂苍苍下意识噤声。
屋里有人?不是很正常吗?
她拧眉,凝神静气,立刻嗅到了空气里飘荡的一缕腥甜气息。
贫民区空气里的味道比较杂,更多的是垃圾堆散发出的酸臭味,那一聚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掩藏其中,很难辨认。
在闻到血腥味的瞬间,聂苍苍身子一僵,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夜晚——同样的夜色,同样的地方,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喂!”少年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皱眉,“你那个婆婆好像出事了,你确定要站在这里发呆吗?”
聂苍苍陡然回过神,毫不犹豫走向紧闭的大门,稍作停顿,一脚踹在大门上。
砰一声,本就不算结实的木门被她踹得四分五裂。
光线昏暗的小房子里,老人和小女孩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地砖的纹路流淌着,在门口汇聚成一片。
男孩正被男人踩在脚下,半张脸抵着地砖,被鲜血染红。
他咬紧牙关熬着,在听到大门被破的声音时眼睛一亮,艰难地抬眼看过去。
“啧啧。”小七站在聂苍苍身后,倾身打量屋子里的情况,“两死一伤,下手真狠呐。”
聂苍苍的目光落在老人和女孩的身体上,久久没有动——婆婆和笑笑……都死了吗?
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过来,待看清聂苍苍的脸后,踩着男孩的杀手脸色微微一变,抬手扔出一枚圆形暗器。
聂苍苍指尖凝聚出金色的光芒,挥手,金芒击中暗器,一切为二。
“噗嗤!”随着暗器破裂的响声,大量的白烟在屋子里蔓延开。
担心杀手会伤到孩子,聂苍苍不退反进,只身闯进屋子。
杀手没有攻击,也没有反击。
聂苍苍顺利找到小孩,单手捞起动弹不得的孩子退出木屋。
烟雾慢慢散去,屋子里除了两具尸体,再无其他活物。
杀手不见踪影。
把孩子放在地上,聂苍苍检查他的伤势,确定只有一只胳膊骨折,她松了一口气:“右胳膊骨折了,不要乱动,待会儿我带你去医院。”
似乎被吓呆了,男孩怔怔看着她,没有回话。
摸了摸孩子凌乱的头发,聂苍苍松开他,进屋检查另外两人的情况。
如少年所说,屋子里的老人和小女孩已经死亡——被利刃刺穿心脏,失血而亡。
虽说除了买娃娃以外,他们之间再没有过多的交集,但老人算是她在贫民区生活过的最后见证,如今叫老人落得这个下场,聂苍苍鼻子一酸,飞快地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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