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深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蛛丝马迹:“尸体捞到了。”
“真的吗?”她神色悲伤,“那得赶紧通知宝蓝姑姑。”
这声姑姑倒是叫得顺口。
方路深顺着她的话接:“是得通知。”
商领领不介意帮个小忙:“她在B2展区。”她双手放在身前,站姿乖巧,“去吧,方Sir哥哥。”
方路深突然有一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
他挥了下手,往B2区走。
“对了。”商领领叫住他,语气软糯又礼貌,“方Sir哥哥,不要搅坏了我家景老师的影展哦。”
这小狐狸精。
这事儿要是跟她没关系,方路深把方字倒过来写。
商宝蓝在B2展区,照理说这个关键点她不应该离开医院,免得惹人生疑,但是没办法,有些人太难见了。她的助理已经去宝石娱乐跑了几次了,每次都吃闭门羹。
她今天是来见岑肆的。
她走到岑肆身边:“你是来看展的,还是来看商领领的?”
岑肆没有搭理她。
“在方太太的生日派对上,我看到你带她走了。”商宝蓝看着墙上的作品,“你喜欢她吗?”
岑肆有反应了,转头看向商宝蓝,他瞳孔很亮,眼窝很深,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像沉睡的野兽突然苏醒。
商宝蓝对上他的目光:“好可惜,她已经有景召了。”
“你看上了景召?”
对岑肆耍过心眼的女人不止一个两个,但能骗过他眼睛的,目前还没有。
商宝蓝否认:“没有,我是替你惋惜。”
“替我惋惜?”他眼里像有滚烫的岩浆,“你算老几?”
商宝蓝是第一次和岑肆正面打交道,该怎么形容他这个人?他是和景召完全相反的人。
与他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如果谋得好,将会如虎添翼。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商华国际百分之七的股份。
她想放手一搏:“我听我妈妈说,你的父亲叫岑永青。”
她当然不是听何婉林说的。
她知道很多,远比何婉林知道的要多。
她重新介绍自己:“哥哥,我叫宝蓝。”
“哥哥?”
岑肆掀了掀眼皮,瞳色浅淡,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移过去。
商宝蓝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嗯,我是你妹妹。”
岑肆笑了下,他不怎么爱笑,眼底像深渊,凝视时深不可测:“你妈,还有你,就是用认亲这一套骗岑永青的?”
商宝蓝咬了咬唇,似乎很紧张,双手攥着衣服:“我没有骗你,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做鉴定。”
“鉴定就算了。”他冷冰冰的语气,不怎么在乎,“岑永青没有告诉过你?我这人六亲不认。”
“我——”
商宝蓝的话被打断了。
“打扰一下。”
方路深一时忘了压一压声音,惹来不少注目。
商宝蓝看见他,立马跑过去:“方大哥,是不是我妈妈有什么消息了?”
刚好,方路深的手机又震动了。
他听了个电话。
“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他声音压低,问商宝蓝,“你想先听哪一个?”
商宝蓝不安地皱了皱眉头:“好消息。”
方路深瞥了岑肆一眼,没顾及,就当着他的面说:“好消息是,被岑永青扔进海里的尸体打捞到了,不是你的母亲何婉林女士。”
商宝蓝反应了几秒,欣喜若狂:“那太好了。”
应该不太好。
“还有个坏消息。”方路深不紧不慢地说,“坏消息是,何婉林女士亲自到警局报警,说你绑架她。”
商宝蓝愣住了。
死而复生,局势逆转。
【方Sir哥哥,不要搅坏了我家景老师的影展哦】
还真让商领领那小狐狸说准了。
方路深客客气气地请人:“跟我走一趟吧,手铐就不用了,不能搅坏了人家的影展。”
商宝蓝什么也没说,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很平静跟着方路深走了。
商裕德是商领领的第一个目标。
第二个,是商宝蓝。
商领领走过去,站到商宝蓝刚刚站的位置:“等他们落网,我跟你的仇怨就一笔勾销。”
岑肆看着她:“到时候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
她不和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做朋友。
她转身,去找景召。
她的耳环很适合她,岑肆许久才将目光收回来,他最近喜欢上了动物世界。
她说他像一只豹子。
他扬了一下手,美术馆的讲解员过来。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他仰着头,看着墙上那幅叫《桥塘》的作品:“这张照片卖不卖?”
那张照片拍摄于桥塘镇,拍的是小镇冬景,有雪压枝头的松树、有杂乱无序的脚印、有透绿清澈的池塘。
池塘里有个倒影。
讲解员说:“不好意思先生,这张是非卖品。”
白色裱框是卖品,黑色裱框是非卖品。
一共八十八幅作品,只有二十幅是卖品,那二十幅作品拍摄的是二十个国家的月亮。
同一个世界,同一轮月亮,月亮下有不同的国土和不同的命运,景召拍的是喜怒哀乐、人生常态。
至于剩下的六十八幅作品,拍的却不是月亮,周挺说得挺对的,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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