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深把笔记本电脑转个方向,点开视频。
“董事长呢?”
“董事长在书房。”
拍摄角度应该是墙上一个位置很高的角落,整个大厅和厨房都在视角里。
“董事长今天的药吃了吗?”
商家的帮佣宁姨说:“还没有。”
何婉林接过装着药和水杯的托盘:“给我吧,我给他送过去。”
宁姨去了厨房。
何婉林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门口,将塑料药盒中的胶囊拿走,再将藏于掌心的胶囊放进去。
两种药表面的囊衣看上去一模一样。
方路深按下暂停:“视频已经鉴定过,不是伪造的。”
这便是商宝蓝存在惠丰大厦的保命符。
何婉林表面镇定:“这能说明什么?”
“我们已经查了你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这个号码的主人是个药商。”方路深把通话记录的单子和照片推到何婉林面前,“他已经招了。”
何婉林盯着眼前的证据看了很久,抬起头:“视频是谁给你们的?”
“算是商宝蓝给的。”方路深用笔敲了敲电脑的屏幕,“这就是你杀她的动机?”
何婉林失声大喊:“我没有杀她!”
“作案时间、动机,死者脸上的指痕,还有你留在现场的指纹,现在所有证据全部都指向你。”
“但我没有杀她,我真的没有杀她。”事到如今,为了撇掉嫌疑,何婉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是打了她一巴掌,但我还没拿到这些东西,我怎么可能杀她。”
她上次的口供没有作假,只是没有说完整。
二十七号晚上,她和商宝蓝撕破脸之后,还谈了一桩交易。
“你带我去认爹之前我就知道了,我不过是你攀附豪门的一个筹码而已,你和岑永青的女儿死了,我就成了替代品,但我也扮演了这么多年的替代品,辛苦费你总得给我吧。可是你呢?你就只想一脚把我踹出去。”商宝蓝又恨、又嚣张,“你肚子的孽种是我让岑永青踢掉的,就多加了一百万,你昔日的情人就——”
何婉林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就算没了孩子,我的股份也不会给你,一分一毫你都别想得到。”
商宝蓝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没被激怒,反而笑了:“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视频。
“董事长呢?”
“董事长在书房。”
“董事长今天的药吃了吗?”
“还没有。”
“给我吧,我给他送过去。”
视频还没放完,何婉林就冲过来抢手机。
商宝蓝躲过她的手,一转身,走到阳台。
何婉林急了,不管不顾地扑上去,一把夺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商宝蓝看她如此张牙舞爪,觉得有趣:“你摔我手机没用,还有原件呢。”
她怎么可能傻到只存在手机里。
何婉林被激怒,双目通红:“这是谁录的?谁给你的?”
到底是谁在算计她?
商裕德还是宁姨?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把这个视频和药商的名字交给警察,你会被判多少年?”商宝蓝抱着手,煞有介事地拧眉思索,“这应该算故意伤害呢?还是杀人未遂呢?”
第二次了,何婉林栽到她手里,她还真是头锋牙利齿的白眼狼。
“你想要多少?”
商宝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全、部。”
何婉林手里还握着商华国际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那是商家商业王国的半壁江山,是何婉林努力了十多年才谋来的泼天富贵。
现在要她拱手相让,无疑是割她的肉。
“我只能给你一半。”
商宝蓝不接受讨价还价,语气轻轻松松,完全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那你都留着吧,留着去监狱里花。”
“你——”
商宝蓝悠悠打断:“妈,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是我用肝脏换来的,早晚都要还给我的。”她趾高气昂的,像在施舍,“我们母女一场,我不会亏待你,该给你花的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全部不可能,我和周宪已经领了结婚证,没有做婚前财产公证,股份已经是我们的夫妻财产了。”
“你们居然领证了。”商宝蓝笑出了声,“您这是动了真情了?”
“天啊。”
她嘲讽:“踩着那么多男人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你居然还有真情。”
这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那好吧,他也算我的继父,他的后半辈子我会养的。至于你怎么跟他说,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明天之前,股份转让邮件没有发给所有股东,我们就警局见。”
何婉林怒目切齿,恨不得推她下高楼,好让她粉身碎骨。
“你这副表情是要杀了我?”商宝蓝抱着手,背靠着阳台的护栏,“你可以试试,我要是死了,那些证据马上就会送到方路深手上。”
何婉林只带走了那只摔碎了屏幕的手机。
*****
“这就是我们谈话的全部内容,我没有撒谎。”何婉林说,“商宝蓝的手机还在我那里,里面也有这个视频。”
方路深从审讯室出来。
“老张他们回来了没?”
老蒋说:“还没有。”
在时间线上,何婉林比那个包裹严实的神秘女人要先到荣星半岛,如果那个神秘女人是陆家人,而她又见到了活的商宝蓝,那何婉林就能排除嫌疑。
太阳快落山了,老张和小林才回来。
老张先喝口水:“季寥寥说没有去过荣星半岛,案发时她在一个队友的家里,那个队友还帮她作了证。林浓当晚在家,家里的帮佣阿姨能给她证明,陆常悠当晚和帝律公馆的几位太太聚会,也都能作证。”
陆家的三个女人,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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