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主要问给林浓做假证的事。
开始齐姨还不肯说实话,知道林浓自己去警局重新做了笔录之后,才坦白说她确实帮林浓撒了谎,并且强调林浓当时一定在家,说她自己一直守在厨房,厨房的窗户能看到外面,未见过林浓出门。而且林浓从来不自己开车,那晚也没有司机过来接过林浓,所以她确定林浓当晚一定在家。
老张问完了。
方路深茶也喝完了,他起身:“对了,听季太太说她养了昙花,我还没见过昙花,能带我去看看吗?”
齐姨上前带路:“这边请。”
玻璃花房在别墅的后面,林浓养的四盆昙花已经都谢了。
花房里除了昙花,还有许多方路深叫不上名的花花草草,他随意逛了逛,走到放昙花的花架后面。
后面有一处空地,种了土养绿萝,绿萝的旁边有一堆火烧后留下的灰烬和衣物残片。
方路深蹲下,瞧了瞧那堆灰烬:“这是谁烧的?”
齐姨回答:“我也不知道,花房一直是太太亲自打理。”
方路深戴上手套,拨开灰烬。
老张过来拍了几张照。
方路深把没烧完的衣物残片装到证物袋里。
齐姨忙问:“您这是干什么?”
方路深只解释了句:“办案需要。”他把证物袋给了老张,“你带去局里鉴定,我去趟医院。”
老张比了个OK。
等人走了之后,齐姨连忙去打了个电话:“攀夕少爷,刚刚方家少爷来了。”她告知说,“太太去了警局,告诉了警察我帮她撒谎的事。”
十点三十三分。
季寥寥来医院探望孟庭宜的母亲。
“阿姨你好,”季寥寥说,“我是庭宜的队友。”
孟庭宜立刻拉着她出去。
“你来医院干嘛?”
季寥寥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她说:“我听医生说,你妈妈术后还要去康复医院做复健,这张卡里有五十万,你先拿去用,如果不够,再来管我要。”
她把卡递给孟庭宜。
孟庭宜犹豫了很久,接过去:“我以后会还给你。”
她和季寥寥关系并不好,季寥寥是富家千金,一直瞧不上她。
“我不缺钱花,等你进了我的工作室再慢慢还。”怕隔墙有耳,季寥寥说话的声音很小,“帮我撒谎那件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季寥寥已经叮嘱过很多遍了。
孟庭宜知道她牵扯上了人命案子,心里也怕:“那个受害人,”孟庭宜紧张地问,“是不是你杀的?”
季寥寥的脸色在一瞬间里变换了几次:“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杀人,借我胆子我也不敢。”
孟庭宜半信半疑。
为了打消她的怀疑,季寥寥把她拉到楼梯口:“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天晚上我喝了酒,酒后开了车,我是女艺人,你知道酒驾对我的负面影响有多大,我是为遮掩这件事才找你帮我圆谎。”
解释的过程中她吞咽了好几次口水,目光不停地看向楼梯下面和门口。
孟庭宜信了她的说辞:“我知道了,我会守口如瓶。”
等孟庭宜回了病房,季寥寥压了压帽子,埋着头去了洗手间。她开了水龙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看得出神。良久之后,她突然惊醒,然后按了一大把洗手液,一遍一遍地洗手,手都被搓红了,镜子里,映着她慌张害怕的脸。
十点三十九分。
方路深进了院长办公室。
宁望北在医院的系统里调出了孟华英的缴费记录。
缴费人是季寥寥。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方路深接到老张的电话:“方队,商宝蓝指甲里的纤维的确来自那条丝巾。”
丝巾没被烧干净,留下了残片。
方路深说:“你带人重新搜查陆家。”
他得去抓人。
陆家的阿姨不是说了吗,季寥寥来医院探病了。
十点五十一分。
方路深在病房的走廊外面逮捕了季寥寥。
“抓人要有证据,你有证据吗?”她神色略见慌张,但阵脚还没乱。
方路深打开手机里的照片,放到她眼前:“还认得这条丝巾吗?”
她看到照片里的丝巾残片,瞳孔蓦地放大。
就在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方路深拿出手机,点了扬声器,来电是季攀夕。
“哥,帮我。”季寥寥声音在发抖。
警察去了陆家搜查,季攀夕已经知晓了情况,只说了一句话:“什么都不要说,等律师。”
林浓提供的视频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视频里除了拍到了林浓和昙花之外,还偶然拍到了季寥寥在烧二十七号晚上穿的衣服。
其中就有一条丝巾。
林浓睡醒过来,听见声音:“谁在那里?”
季寥寥进来时慌慌张张,没注意到这个点花房里还有人,她站起来应了一声:“是我。”
林浓起身:“你在干嘛?”
“没干嘛。”火还没烧完,季寥寥急忙从花架后面走出来,“嫂子,我有件事问你,我们出去说。”
她拽着林浓出去了。
拍昙花的摄像机一直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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