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汁喝了一半,姚凌锁倒在了候机室柔软的沙发里,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再睁眼,她已经在飞机上了,手脚自由,整个机舱里只有她一位客人,但有四个戴墨镜的男人、三个空乘人员。
“女士,您醒了。”空姐双手叠放在身前,俯身问道,“需要用餐吗?”
姚凌锁紧张地看着她:“你们是什么人?”
这不是客机,是私人飞机。
“这趟飞机要飞往哪里?”
空姐告诉她:“盛冲。”
盛冲是西西戈尔的首都。
姚凌锁从未去过西西戈尔,也没有亲友在西西戈尔。
她猜测:“是蔻里先生吗?”问完皱着脸,脸上的血色慢慢褪掉。
对方摇了摇头,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问道:“您需要用餐吗?”
“不需要。”
姚凌锁连水都不敢喝,神经紧绷,心悬到了嗓子眼。她没有吵闹,没有采取任何求救措施,八千米的高空,她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和清醒。
“护送”她的四位男士对她很客气,只是不回答她任何问题,她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出机场的通道都是特殊通道,没有给她任何求援的机会,一出机场,五座的商务车就停在了她跟前。
上车之前她问:“可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吗?我需要给家里报平安。”
四位男士没有一个人回话。
车开了一个小时左右。
姚凌锁被带到了一家酒店,除了可以通讯的电脑和手机之外,她的行李都在。她想不通,到底会是谁花这么大功夫把她劫到西西戈尔,谁会有这样的能力,她只能确定不是人口买卖,她所有器官加起来也值不了私人飞机一路“护航”、到哪都是vip通道的价格。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是谁让你们做这些的?”
门被锁上了。
中午和晚上都有人来送餐。
姚凌锁一整夜没睡,根本不敢睡,她敲了很久的墙,试图向隔壁房间的客人求救,但酒店的隔音似乎过于优秀,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甚至在窗户上用口红写了sos,但没到一个小时,就有高空工作者来洗窗户。她很害怕,却一筹莫展。
入住后第二天的傍晚,姚凌锁见到了新面孔,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看着四十岁上下。他个头很高,是金色头发,一双眼睛生得极其凶悍深邃。
高大健壮的男人俯身,影子能把姚凌锁整个都罩住,他在打量她。
柔柔弱弱的,东方女人。
“就是你?蔻里的女人?”
姚凌锁明白了,立马说:“我与他并不熟。”
“熟不熟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男人靠近。
姚凌锁立马往后退,摸到床头的烟灰缸,紧紧握在手里。
负隅顽抗,弱小又可笑,男人冷笑:“蔻里的口味变了。”
男人走后,门又被锁上。
为了保持体力,姚凌锁晚上喝了一盒没有开封的牛奶,她把烟灰缸藏在枕头下面,和衣躺下。她快两天没合眼,半夜后,精神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突然,门锁被扭动。
姚凌锁立刻睁开眼,手摸到枕头下:“谁?”
“我。”
蔻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在深夜,在一片漆黑里。
姚凌锁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劫后余生不够贴切,像从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掉进了一个有活动空间的笼子里,她能动了,但只能伸出手,只能抓住笼子外面的人。
窗户没关,蔻里一头银发飞扬,嘴角挂着笑:“是不是像做梦?”
是,像噩梦。
蔻里用一块布蒙住姚凌锁的眼睛,手绕到后面,打了一个结,动作很轻,他没有讲帝国话,说外语时,吐字慢慢悠悠,嗓音低沉,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闭上眼,睡吧,继续做梦。”
姚凌锁非常生气,头一次产生了打人的念头,但还没摸到烟灰缸,就被蔻里摁进了怀里,她伸手去扯眼睛上的布条。
蔻里贴近她耳边说:“不该看的,我劝你别看。”
很温柔的警告。
姚凌锁放弃了,双手垂下,因为看不见,听力更敏感,走廊有打斗的声音,还有呻吟闷哼声。
“把这里处理干净。”
梅路留下来善后。
蔻里揽着女孩单薄的肩,上了电梯。
出了酒店,有风声,有车水马龙的声音,姚凌锁知道已经出来了,摘了眼睛上的布条。她的眼睛被光猛得刺了一下,等适应后,抬起脚,踹了蔻里一脚。
她性子太软、太温柔了,踹人都像挠痒痒。
“都怪你,坏人。”
若是别的女人骂男人坏,那一定是在撒娇。但姚凌锁不是,她的世界黑白分明,善恶有界,她家教极严,不会骂粗,说不出脏话,骂一个人坏,那是最重的话,是真的在批评、控诉——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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