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玉也不希望柳媚儿领兵,毕竟这是两军联合作战,由不得她不小心。毕竟自古到今还未出过女子领兵的事情,万一因为柳媚儿领兵影响到了北府军的军心士气,虎贲军必然要受到影响。
但这是北府私事,在还未抓获罪魁祸首之际,自己身为异国公主,能不参活还是不要参活进去为好。
见柳媚儿松了口,由李清风领兵,宇文玉这才放下心来,向众人拱手行了一礼:“既然贵府人选已定,不如便请二公子随我去见宇文烈将军,将联军一事彻底敲定。”
李清风没有拒绝,恋恋不舍地看了依旧躺在床榻上的柳清云一眼,这才起身随宇文玉离开。
当天下午,一直驻扎于城外的两万北府精锐拔营向北,与宇文烈率领的三万虎贲军一道组成了连贯天际的铁甲洪流。
……
北府军终于走了。
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平民百姓,在反复确认北府军真的走了之后,都真真切切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消息说两国和约已定,北府军也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城外,没有进城半步,嗯...除了李清风。
但那毕竟是头没有拔牙的老虎,静秋之败就在眼前,上阳城里上上下下生怕哪一天北府军的头头脑袋搭错了弦。一封战书,一场攻城,送到自家门前。
所以这几日,上阳城内的几处繁华街坊罕见的门可罗雀,各家各户关窗锁门,就连往日里最喜欢在街上乱逛的市井泼皮都销声匿迹,也不知道躲在了哪个角落。
可如今,一切都好了起来。
街坊巷口的商铺掌柜们哪里还有前几日的愁容与哀怨,看着门前进进出出的客人,打着算筹算着账上的收入,脸上笑得跟花一样。
通向南城门的主街上,一主一仆穿着市井麻衫,走在后面的仆人背负着粗布制成的包裹,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神情憔悴,似是多日都没有睡好。前面的主人家穿着朴素,面容洁净,三十来岁的样子,身姿挺拔地走在路上,若是放在十几年前,活脱脱的一位进京赶考的士子。
看着城内一片繁华的热闹景象,走在前面的男子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可不是什么士子,而是南朝周廷堂堂的鸿卢寺少卿贺举。
贺举出身清河贺家,跟顺安城里的那些文官一样,都是坚定的朝廷派。跟站在皇党一边的荆门李氏天生的不对付。
得知自己要作为主使出使陈国代表大周洽谈两国和议,贺举激动得一整晚都没睡好觉,抱着任命文书在府里跟自己同窗好友庆祝了半天。
像他这种苦读诗书做官,一辈子到头来也就是求个名,封侯拜相这种事情需要时运,除非撞了大运,否则这种事情对他来讲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但是出使敌国这种事,只要做好了,那就是妥妥的青史留名,他求了半辈子求得不就是这么个差事?
尤其是自己一方还是战胜国,连性命安危都不需要考虑,简直就是白赚的名声。
唯一让贺举感到不舒服的就是这场大胜居然是由北府打出来的,而且开战之前朝廷还极力反对这场战事,这让他总有一种被打脸的痛感。
不过一想到和约上的种种条例都要由自己和朝廷决定,贺举就又开心了起来。北府不是牛吗,不是能打仗吗,有种你把和约也直接定了啊。还不是要乖乖求着自己代表北府谈和约?
到时候随便扔给北府点残羹剩饭,欣赏着那些北府将卒看不惯自己但又不敢对自己动手的景象,贺举做梦都能笑醒。
从顺安城春风得意地出发,贺举还特意绕了下路,去荆门城逛了一圈。本想在定北侯府门前耀武扬威一下,却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连荆门城都没进去,两方差点在荆门城外动起刀来。
贺举到底是文官,暗自骂了几句无脑武夫,制止了护卫自己的禁军,灰溜溜地掉头北上,却没想到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自从出了荆门府地界,山贼盗匪就一波接着一波向自己这群人袭来,实力强劲,连禁军都不是对手。
在江南,这些人还有些顾忌,对自己这行人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要点钱财就当了事。一过了天江,还没走出两里路,一股大盗匪就把自己这群人杀了个干干净净,连身为此行副使的另一名鸿卢寺官员都被斩了头颅,死了个透彻。
几十人的出使队伍,到如今就剩下自己和老仆二人。
对于这些敢公然屠杀大周使团的贼人,贺举心里一百个确定就是荆门李氏干得好事,但奈何没证据,他也不敢跑回荆门去跟定北侯府当面对质,一路上憋屈的很。
不过自从那次袭击之后,这百余里路,贺举再也没遇到过劫路的事情,倒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他此刻就该是灰头土脸的乞丐装扮了。
两人找了间还算热闹的小店坐下,点了几个热菜,打算填填肚子。
老仆将包裹放在长凳上:“老爷,我们是直接去礼部衙门吗?”
要说这一路走来谁最累,那必然非这老仆莫属。贺举闲时还能眯上一会,养养精神,甚至在入城前还有心情和时间整理衣冠。但老仆要负责主家的安危,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晚上觉也不敢睡踏实,就连饭食每日都只能吃个半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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