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看完信,对阿福道:“你们住一晚再回去吧,带几坛子好酒回去给榆钱伯、许壮伯、还有庄子上的各位叔伯们尝一尝。”军中出来的人多数都好饮几杯,许多人酒量还极好。当然,她那大元帅爹是极个别的例外。
阿福笑答:“是,刚才听强伯说了,我爹他们这下有口福了。姑娘若没有其它吩咐,小的去拜见两位少爷,还有找南生叙叙,嘿嘿嘿。”说着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他同南生一般年纪,从小一起玩闹大的,刚才听说南生现在竟然也开始习武了,好奇的很,若不是一定要先亲手将密信交给大姑娘,他都想马上跑去“刮目相看”了。
知若笑了:“去吧,明日走之前再过来我这边一趟。”
阿福出去后,知若将信递给了强伯,强伯一目十行后也是惊喜地抬起头:“他们真的做到了。”
知若点头:“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于大勇等人一心报仇,对方肯定想不到他们会死遁,又是他们掌控叛徒布下的局,于大勇、李达只是将计就计而已。所以,除非于大勇他们留下明显的漏洞,敌人是不会起疑的,一定会相信“余孽”已经全部遭了伏击。等风声一过,于大勇等人就会乔装而来。
“嗯,”强伯很是激动,“白水镇那个宅院我已经买下了,他们先住在那边,安顿下来再说。”白水镇在山坳里,是周边几个县、镇中目前发展最差、富人最少、地价也最便宜的地方,近两三个月从汀州迁移了不少人过来,有些银子的,或买房或租赁,在白水镇安家立足。毕竟,白水镇也算隶属洛州,离府城洛城就两三个时辰的车程,靠近官道,往南往北都便利,再不济也比汀州好太多。
只要有银子,户籍、路引什么的都不难弄到,谁不知道现在汀州的流民到处流窜,极难统计。强伯就是以梁大山、梁大海两兄弟的名头买下了那个临街的两进的大院子。外传的信息是:梁大山兄弟俩是做行脚商起家的,攒下了些银子,如今来到白水镇,有意改做镖局。这不,兄弟俩买下宅院后就回汀州找人去了。
知若摇头笑道:“只怕他们闲不下来。”
强伯接着往下看信,脸色就沉了下来,尹晖被连降两级,结果不知为什么又回升了一级,还调到了户部,官职不高,但有油水可捞。还有那尹庆,本是要被贬去定州的,竟然也留了下来。这显见是有人帮忙,是那个陷害大将军的幕后之人吗?难道是尹晖终于找到了大将军留下的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会不会定下将军的所谓谋逆罪名?会不会对姑娘、少爷们有什么危害?
知若不以为然:“信中说了,尹家二房卖了叶氏的那个成衣铺子,还悄悄当了几件东西,估计是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她坚信,那些人要找的东西绝对是她手上那个信封。前世,秋逸然将信封哄骗去以后,加上她那些嫁妆的财力支撑,才有了后面秋家的渐渐复苏,先是秋逸然有了官职,然后是秋嫣然成了太子一母同胞亲弟弟五皇子的侧妃,再然后,庆元侯府准备进京了,因为秋逸然得到了太子的重用……
所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个信封里的东西对陷害父亲的人很重要。今生,就连如春和如冬都不知道那个信封的存在。
以父亲的谨慎性子,即使尹晖真的又找到什么献出去,也不会对他们的现状造成什么影响。不过,据齐八奶奶所说,那些人,包括尹晖和叶氏,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寻的是什么东西,是圆是扁都不知道。那样的话,如果尹晖真的寻到了某件东西在幕后人那里交了差,是不是意味着反而保护了她收着的那个信封,那些人也会对他们姐弟几个放松了警惕?真能这样就太好了!
强伯见知若沉默了,还以为她是在想尹家二房、三房当掉的东西多半也是来自长房的,所以郁闷了,遂长叹一声,劝道:“已经知道他们是白眼狼了,也就不用浪费精力为他们生气吧。”
知若回神,笑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能顶住风头让尹晖回升一级的,该是什么样的人?”虽然还不至于直接升回原来的品级,但刚降了两级的人可以升回一级,不得不说,那幕后之人确实了得。
强伯摇头道:“此人确实了得,但这样的事也不是姑娘想的那样难,根本都不用那人出面。五、六品的官,在地方上还有些分量,但在京城里真的是不够看。只要是刚好那个职位有空缺,调过来调过去,相差一个级别就直接提了很正常。当然,这样的好事自然也都是要上面有人就是了。”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知若点了点头,突然,又提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两房竟然到了卖嫁妆铺子的地步了?”
强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姑娘是怕他们还惦记着您的嫁妆?”就二房、三房那德性,怎么可能不惦记?尹辉现在的差事或许有些油水,但层层下来轮到他也没有多少了。何况他要人罩着他,就要打点,“卖”尹昭的东西只能卖一次不是?他就算想分着卖人家也不会容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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