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很难想象我们将遇到什么。
“啪……”
一溜血珠从长刀的尖端洒出,沿着运动路线飞散,落到地面留下触目惊心的轨迹。
三道人影均以极快的速度飞转移动,刀刃相撞的刺耳声不绝于耳。
大风扬起,吹不散满场的血煞戾气。
烈日已滑过正午的中心线,房屋高墙的黑影经缩聚成点后又逐渐拉长,统一斜斜的向东面延长,像铺洒地面的一道道墨色,场地由于光照而略微发烫,环境变得有点热而使人昏昏欲睡,但战斗场里气压因灵子的混乱流动所产生沉重压迫感,足以驱散所有的睡意。
林二不知脸颊淌下的是汗还是血,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闷得几乎窒息,必须张嘴喘息才能摄取足够的氧气。
对方的强大,远远高出了他们三人,根本就没获胜概率,即使从外表看,她伤得很狼狈,但那些既不是致命伤,远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和她相比,他和小旭才是受伤颇深,乏力感直压迫着精神。
而然心灵的打击远胜肉体。
他们事先来之前考虑会是场鸿门宴,可没料到事情的发展远超出他们所想象的范围。
时空管理局、叶脉、灵王、四十六室、穿越……数个看似没有关联的词语却由一条说不清道不明的线串联一起。那个看起来温和有礼的男人,挂着微笑的面具下所流露的是堪比恐怖之神的可怕威慑。
一场武斗,胜者生存。他承诺,他们赢了就可从此安然的度过一生。
为了这个不太可靠的承诺,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战斗了。
为了照顾银杏纤细敏感的神经,他们把她安置在场地的某个角落,其期望之后的战斗不会波及到她。可怜的小女孩无法接受事实的真相,她只能茫然站在一边,看着上演的残酷厮杀把她脆弱的精神和天真的观念击得粉碎。
所以目前,银蔓是以一对二,不是一对三。
“很精彩,虽然谈不上视觉刺激。” 李唯教授斜撑着石台栏杆,俯视着高台下的圆形战斗场。
他身后三米外,四十六室的成员站立,脸色静默得如乌云。
黑色铠甲的卫士,如城堡雕塑一般沉默的围满整个高台,长戈的尖刀直至天空,宛如牢笼外的一圈铁荆棘,迫使战斗场内的人无法脱逃。
这里是清净塔居林的地下战斗场,平日作为部下训练武艺之所,而某些时刻则作为重要事项的场地,例如厮杀战斗。
李唯教授坐回长椅上,一手托着脸颊,一手端着茶杯,惋惜的说:“虽然是场好戏,演员很卖力气,可惜观众还没来哦。”
“李唯教授!银蔓……让我过去!”
“哦,观众来了。”他放下红茶,探头望向正在高台下的被守卫阻拦的落音。
李唯教授让守卫放行,落音撩起长裙的边角,瞬步上楼。
之前接到地狱蝶的禀告时,她没做多余思考,直接带着瞳羽匆匆赶来清净塔居林,虽然已被驱逐,可工作人员谁都不意外她的出现,若镜很严肃的指向通往地下战斗场的通道。
“快去,那里我们不能去,或许你可以阻止小公主。”若镜说着没头没脑的话,把她推进黑漆漆的通道。她只能焦急地往前端明亮的一点,出口。
走出出口所看到的是高耸的围墙,隐约能看到高台上稀疏移动的人影和整齐伫立的铁黑色的雕像。寻到登台的长台阶时,她才发现那些雕像全是卫士,清一色的漆黑铁甲,仿佛整个身躯均透着威武肃穆。
“李唯教授!你们在做什么?”她气喘吁吁扫一眼。清净塔居林的高层一个不落全部集合,肯定有重大问题。
“落音啊,幸好你来及时,快来,我给你留了好位置。”他站起身,身边是一张圆桌铺着粉色的桌巾,古典的白瓷茶具,摆着两人份的柠檬红茶,除了方糖罐里的方糖甜美外,餐盘里堆成小塔的糕点也令人期待……布置者还精心准备了长颈花瓶,一朵彼岸花展示着娇艳的花瓣。
李唯教授体贴的为她拉开座椅,他彬彬有礼的笑容与绅士没什么不同。
只是现在,落音完全没有喝下午茶的习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你们在做什么?李唯教授。”她一再重复。
“我和他们在赌博啊。”
“什么?”
“就是赌博啊。他们做了些让叶脉很头疼的事,如果不给予惩罚,叶脉就会颜面大失。所以我要杀掉他们。当然,我给他们一次求生的机会,和银蔓战斗,如果他们能活下来,我就放他们走,并保证永远不做伤害他们的事。这就是赌局。”李唯教授用谈论今天是晴天的口吻叙述,满意侧过头看着少女的双颊一点点失去血色。
“不要开玩笑了!”她大吼:“你要他们和银蔓战斗,活下来?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说,只有当一方倒下战斗才结束吗?这算什么赌局!”
“不是倒下,是死亡!只有一方死亡,赌局才结束。”
“你怎么能这样!快叫他们停止战斗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正是因为用舌头解不开问题,才用牙齿来解开。”
“所以你要银蔓杀了他们吗!过分!快让她停下!”
“我说了,不行。”
“你——!”
手肘凶狠的往后拐,推开身后贴近的男子。落音伸手朝高台边沿的空气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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