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他会配合。
她那般厉害,翻手为云覆手雨,空手夺他姬氏江山,他如何敢不听?
锦瑟临走时从怀中掏出一条链子,叮铃几声脆响,黑暗中闪出荧荧碎碎的流光。
托起他的脚放在膝上,笑说:“特意为风儿而做的,刻有我名字,喜欢吗?”
长风沉默不语,任由冰凉的链子卡在脚踝。
不过是一串脚链,就算是在他脖子上套一条铁链,他又能说不吗?
次日,小鱼果然拿来整整一箱的头饰礼服,给长风松了绑,却又戴上脚链手铐,推倒铜镜前。
已是多日不曾见到自己,他恍惚好久,才确定这个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男子名叫姬长风。
向来灵动的眼此刻缠绵涣散,毫无焦点。
长风对自己笑笑,这的确是一个亡国奴该有的脸孔。
正为他梳头绾发的小鱼却直着眼睛赞他:“公子,你不笑已是顶漂亮的,笑起来更是好看到不行!”
长风没有任何表情,他已经习惯性的对外界干扰自动忽略,脑中很难反应出该有的敷衍客套。
只是觉得分外疲惫,许是太久没有动过,刚才脚尖点地的瞬间差点便软了下去,如今只是坐了一会儿便有些撑不住了。浑身酸痛,伴着阵阵虚晃感。
很累……
却再也无法像从前毫不犹豫嚷着要歇息,长风垂下头,吐了几口气,缓缓闭了眼。
朦胧中,有女子不怒自威的声音:“誰要你给他戴镣铐的?”
长风一个激灵便清醒过来,猛地跳起来,身上锁链相击,发出冰冷的撞击声。
却被人一把按住肩膀,再次压回软椅中。
“风儿,你怕什么?”
女子温柔的声音贴着头皮传来,长风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看你!”女子笑着嗔怪,声音无比关切,“抖得这么厉害,冷吗?”
说着脱下身上外套,披在长风肩头。
很暖,带着熟悉的体香。
长风却如遭雷击,一闪身便将衣服抖落在地,凄惶惊恐。
不要,求你。
不要做与过去同样的举动!那样的温柔实在太过讽刺,我承受不来。
女子的笑颜缓缓凝固,瞥了眼地上的锦袍:“长风,你这是何意?我不明白。”
长风抿唇不语,只是惨白着脸定定望着锦瑟。
“皇上,”跪在地上的小鱼却在这时怯生生开口,“奴才以为,公子只是……”
锦瑟一愣,随即笑起来,盯着长风道:“风儿,难道伺候过你的奴才都学了你的不知天高地厚吗?”
长风一凛,刚犹豫着动了动唇,锦瑟便又道:“今日姑且算了,长风,若是你在封后大典上做出任何过分举动,”她弯腰附在长风耳边,道一声,“我会罚你。”
一身似火红衣,绣着金丝滚边,彩凤翩翩跃然于身,灵动欲舞。
长风呆呆立在锦瑟身侧,接受百官朝拜。
口衔珠宝流苏遮掩了视线,他便不用看那些人嘲讽的眼神。
废帝之子,荣登凤后宝座,着实可喜可贺。
她却不肯善罢甘休,带着调=教服帖的玩物夜宴群臣。
除却沉重的凤冠,一根红宝石簪与同样质材的耳铛相得益彰,华美异常,惹人注目。
群臣的目光躲躲闪闪绕过来,意味深长。
前帝的宝贝儿子,捧在手心里的夜明珠,骄傲任性不可一世,现在,呵呵,如何?
人影晃动,歌舞不休。
雕栏玉砌琉璃醉,一派繁华。
何其讽刺?
“长风,别人敬的酒你可以不喝,”声音贴着耳畔传来,喷着薄薄酒气,“但冯将军敬的,你必须赏脸才是。”
长风愣怔抬头,便瞧见一脸尴尬的冯琴,此刻与他视线碰撞,蓦地露出一丝惊慌,移开视线而顾其他。
锦瑟一把抓起他放在膝盖的手,按在杯边:“风儿,见到故友,不开心吗?”
故友?原来是故友。
长风僵硬执起酒樽,道:“冯将军成功归故里,可喜可贺,不知现位居何职?”
冯琴却比他还要僵硬,踌躇半天,才道:“承……承凤后福泽,现位居一品定国将军。”
“哦,”长风迟钝点头,举杯一仰而尽,“定国将军。”
酒已饮尽,寒暄已过。
尊贵的女皇陛下却意犹未尽,附耳亲密笑说:“风儿可曾记得,冯将军送过风儿一柄绝世宝剑,名为凤鸣?”
冯琴一怔,随即满面惊慌。
想笑。
原来,不只他姬长风可悲可叹可恨。
即便铁骨铮铮如冯琴,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锦瑟,我好生佩服你。
锦瑟接着道:“大将军定国有功,风儿,你便用这凤鸣为大将军舞剑一曲吧。”
“这……”冯琴惶惶辞谢,“岂敢……”
锦瑟笑着摆手:“应该的,应该的,”又看着长风,“风儿,是不是?”
原来如此。
长风缓缓抬头,望着上座含笑的人,这样明媚的笑脸,为何会让人心寒?
侍者双手捧剑,跪在长风面前。
凤鸣。
当日皇宴过后,我便将这柄剑随意丢弃,你锦瑟果然神通,时隔几年,居然都能找得到,还不忘用它来辱我取乐。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接过凤鸣,长风起身,锦瑟一把拉住他,笑说:“既是舞剑,裸足最美,风儿,你不介意吧?”
这样的问句,却不给人回答的机会。
抬手勾起长风膝窝,反手褪掉锦靴,露出莹莹雪肤,足腕璎珞碎光闪烁。
长风脸色煞白,冯琴隔得最近,却是满面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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