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闻人羲未曾听过这个名字,陆小凤却是熟悉的很。
“六如公子李寻欢?”他下意识地问道。
李寻欢浅浅的勾起一个笑:“若是嗜酒如命的那个,便是我没错。”
陆小凤说道:“这世间,哪里还有第二个六如公子呢?”
李寻欢闻言,低笑起来,又不慎扯到了胸口的伤,脸上的笑就变了形。
闻人羲说道:“若是想伤好得快一些,就老老实实地躺着为好。”
李寻欢叹气:“闻到这么好的酒,要是我还能在床上躺得住,那就不是李寻欢了。”
闻人羲看了他一会,淡定的伸出手点在他的脸上,劲气外放,封住穴道。
李寻欢只觉得脸上微微一痛,就听见闻人羲说道:“这样你就闻不到了。”
的确,现在李寻欢什么气味都闻不到。
他又叹气:“看得见闻不着,岂不更让人心焦。”
“是吗?”闻人羲挑眉问道。
见势不对陆小凤赶忙插话进来:“闻人药不是还在温着吗还不去拿李公子你的伤还没好就别这么坐着我扶你躺下。”
这么长的一句话陆小凤说的一气呵成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
闻人羲转身离开去拿药。
不怎么听话的病人真是超级惹人心烦,这个时候他就分外的怀念他的老病号小红,虽然沉默寡言了一点,但是好歹听话。
陆小凤扶着李寻欢躺下,笑道:“昔年听花三哥赞公子才貌,当真名不虚传。”
李寻欢说道:“虚名而已。”
他的神情淡淡,似是对这般赞誉并没有太多的挂怀。
毕竟就连当年点了他探花郎的先帝都驾鹤西去有些年岁了,这么多年过去,当年朝堂上的种种他也都已经不再挂念。
停了片刻,他问道:“花三哥可是花满庭花大人?”
陆小凤怔了一下,花三哥花三哥的叫习惯了,他自己都忘了花满庭身上还担着朝廷的官位。
“正是。”他回答道,“难不成二位竟是旧交?”
李家和花家同在江南,如此想来两家有故也是常事。
“旧交倒是谈不上。”李寻欢说道,“昔年曾和花大人手谈一局,至今难忘。”
他还在朝为官时,和花满庭曾经有过几面之缘,因缘际会下也曾手谈一局,虽互有欣赏之意,奈何造化弄人,终究不得相交。
陆小凤沉默一下,说:“花三哥的棋艺自是不错!”然后他又问道,“那你们最后,是谁赢了?”
李寻欢说道:“花大人乃是治世之大才,在下自愧弗如。”
他话一说完,陆小凤就笑起来:“我就知道花三那个臭棋篓子是下不过你的。”
李寻欢问道:“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我赢了呢?”
陆小凤回答道:“因为花三哥是治世大才不是吗?”
李寻欢叹道:“知我者,汝也。”
陆小凤接道:“不知汝者,世人也。”
小厨房里,闻人羲正在煎药。
暗褐色的药汁咕嘟咕嘟的翻滚开来,苦涩的药味四处蔓延。
陆小凤找来的小炉子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烧的烟火乱溅,迎面扑来的眼让人止不住的想咳嗽。
闻人羲默默地在心里给陆小凤又记上一笔。
秋日里阳光正好,斜斜的透过小厨房不大的窗户照进来,带着窗外枝桠的阴影光晕。
屋外很安静,不过偶尔有几只鸟雀唧唧喳喳的飞过。
突地,他开口说道:“门没锁,进来吧。”
一片寂静。
半响之后,映在墙上的枝桠阴影之中,一小片影子缓缓的开始移动。
闻人羲仿若未觉的给小炉子煽火,一把破破烂烂的蒲扇执在他的手里,说不出的违和。
门慢慢的被推开,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
闻人羲依旧坐在小凳子上看顾着他的药。
一个青年走进来,他生的很是俊美,行走进来时,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他浑身上下都打理的很干净,头发一丝不漏的束进发冠,一袭白衣不染半点烟尘,但是他虽然生得俊美多情,却有着一双冰冷淡漠的双眼。
这定是一个薄情自负的人。闻人羲思忖着。
“先生何必如此,不若站起来详谈。”那个年轻人笑着说道。
他虽然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虽谦恭,却半分不带真心。
闻人羲站起身,拂去身上的烟尘。
青年正欲开口,就看见闻人羲把药倒进碗里,端着药头也不回的和他擦肩而过。
“先生竟是连话都不愿意说了吗?”他问道。
闻人羲脚步未停,嘴里说道:“我既救了李寻欢,就没什么好谈的。”
青年抚掌,说道:“先生好眼力。”
闻人羲说道:“你来是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
青年说道:“自然不是,不过关外的一个小小据点,弃了便是。”
闻人羲冷笑。
若当真只是一个小小的据点,又何苦追杀李寻欢千里之远。
青年长叹:“先生如此作态,当真让小子为难。”
“说完了吗?”闻人羲问道。
有话快说说完快滚。
青年无奈,只好道:“在下前来,是为了先生。”
“为我?”闻人羲嘲讽的反问一句。
“正是。”青年点点头,颇为倨傲的抬起头,“先生大才,屈于一隅岂不如孔藏美玉,着实可惜。”
闻人羲停住脚步,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青年,说道:“你可知,上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哦?”青年负起双手,说道,“恕在下鄙陋,当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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