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去了趟大将军府领圣旨,竟又破了件大案,还查出了呼延昊在城中。
石关城的将领人人惊讶,江南五万新军扬眉吐气,尤其暮青麾下这一万大军,听闻自家将军受了封还在大将军府露了脸,走路都腰板挺直。
暮青回到营房时,月杀、韩其初、刘黑子和石大海四人迎出来,除了月杀,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恭喜将军!”刘黑子欢喜贺道。
“将军总算回来了,这几天咱家营房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好些将军来等着给您庆贺呢!武卫将军说,将军御封了中郎将,这军侯住的营房要换换,再换个大些的院子!”石大海嘿嘿笑道。
“圣旨亲封五品中郎将已是少见,将军还得了御赐封号,实是荣宠有加。”韩其初道,尽管谁都知当今圣上昏庸荒诞,但受封终究是好事,不管圣意有多深,将军终是受益者。
暮青只对三人点了点头,对月杀道:“你随我去趟嘉兰关城。”
“将军不是刚从嘉兰关城回来?”韩其初问。
“明日要随大将军出关,只能带一人,越慈随我去马场挑匹马。”暮青道。
韩其初等人一愣,刚要问,便见暮青进了屋。
“进屋说。”
韩其初三人既是暮青的亲兵,那便是亲信,她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将出关之事简略一说。
“只五个人?那哪成!太险了!”刘黑子都能听出此行之险来,恳求道,“将军去与大将军说说,多带几人吧!将军身边的亲兵本就不多,要不,我们都跟着!”
“就是!俺给将军当亲兵本就是为了护卫将军的,眼看着将军要出关去,只带一个人,那哪成?”石大海也道。
“恐怕不行,大将军此计颇险,但人多了更险,这等混入敌军之事,人越少越精,越易成事!”韩其初面色也颇凝重,但他心中清明,知道刘黑子和石大海所求之事不可行。大将军此行的人选中,连军医都未带,显然是不想要拖累之人,刘黑子和石大海的身手还不成。
“嗯。”暮青点头,起身带着月杀便要出门。
“将军!”刘黑子和石大海还想再求,月杀回身望了两人一眼,一眼便叫两人闭了嘴。
这些日子他训练两人的身手,两人起初未曾想到月杀身手如此高强,没几日这队长便在两人心中有了威严。若两人对暮青是仰慕敬佩之情,对月杀便有些畏惧,他训练起人时简直是阎罗刹!
“你们两人在营中练习我教的那套步法和刀法,每日独练三个时辰,对练三个时辰,马术练两个时辰,我回来后若刀法和步法没有融会贯通,马战无法从我手上过十招,日后你们就没机会跟在将军身边护卫!凭你们此时的身手,到了战场,还得将军反过来护你们!”月杀与暮青一样,平时是个冷面话少的,一旦开口便不留情分。
两人顿时低头,刘黑子咬了咬唇,腼腆的少年脸色有些涨红,房门关着,屋里光线昏暗,少年的头低垂着,肩膀却硬得石头似的,半晌抬头,眼底含着几分坚毅,“留下就留下!越慈队长跟着将军,要是让将军少根头发,我和石大哥一定会揍你的!”
石大海闻言立刻撸袖子,“没错!俺们身手不行,总有一天能行!队长不想挨揍,就好好保护将军!”
“哼!”月杀哼了一声,冷峻的眼里有傲然的杀气,“你们要是能揍到我,我就勉强承认你们。”
两人顿时露出怒色,恨不得现在就揍他一拳。
月杀冷着脸和暮青出了营房,直奔嘉兰城马场,胡马高大,难有温顺的,暮青挑了许久才挑了匹还算能骑的,打算出关后一路多练练骑术。
这夜,她回了石关城歇息,城中将领们本想来为她庆贺,但夜里有宵禁,众人只好约定明日再来。
第二日一早,几个将军、军侯、都尉和陌长一起到了暮青的营房,老熊和章同也在其中,一群人喜气洋洋来敲门,却被告知暮青不在,出了关去。
大漠关山沙如雪,晨阳初照,连穹庐,铁山苍茫。
五骑自峡关城西门驰出,纵马扬鞭!
晨阳照见五人的脸,高鼻深目,面颊黑红,俨然胡人!
“勒丹突袭狄人牙帐必在夜里,两部族间需经过桑卓神湖,此湖在桑卓神山脚下,水草丰茂,可借以藏身。我们需赶在呼延昊起事前赶过去,这一路需快马加鞭!”元修迎着风沙,声音随风传去身后。
元修带的那会勒丹话的亲兵正是那晚去将军亭中报信的兵,他跟在元修身边三年了,马术精湛,五人中唯独马术生疏的便是暮青,且只带了毛毯、水袋和干粮,算是轻装上路,干粮只够三日的,即是说,三日之内要赶到桑卓神湖!
此行对其余人来说还好,对暮青来说却是一场考验。她在策马跃上沙丘,抬眼望茫茫大漠,咬牙扬鞭!
“驾!”
塔玛大漠遍布沙丘沙海,昼夜温差极大,白日策马,汗湿衣衫,夜里歇息,裹毯而眠。
月升西丘,朔漠茫茫,胡马低头甩尾,啃着干枯河床四周零星的青草。风沙连天,沙丘后,一堆枯灌木燃起的篝火点亮了大漠夜色,元修和魏卓之披着羊毛毯子背靠沙丘坐着,手中烤着干饼。月杀和元修的亲兵孟三一起去拾枯灌木,暮青独自蹲在远处拨弄着黄沙,不知在捣鼓啥。
“干嘛呢!过来烤火!”元修远远喊了一嗓子。
暮青不吭声,依旧在远处沙丘下捣鼓黄沙。
魏卓之看了元修一眼,目露敬佩之色,这大漠风沙烈的,一张嘴能灌一嘴泥沙,这时候当哑巴才明智,扯着嗓子喊话的人值得送上敬意。
“周二蛋!”元修又喊了一嗓子,见暮青不理人,便笑了一声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魏卓之循着望去,见元修朝暮青走去,人还没到便问:“干啥呢?你小子,又孤僻了?”
“咳!”一路上忍着不说话的魏公子还是呛了一嘴的沙,孤僻?
她孤僻才好!至少比毒舌时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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