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都知道,这一次皇上要拆分武库司,自己这些人怕是没办法阻止了。关键是前面的事情做得太足了,整个端掉了武库司。
同时也让所有人看到武库司已经彻底的烂到了根子上,现在皇上做的事情,那就真的是顺理成章了。
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也没法反驳,虽然皇上所做的拆分让人难受,但是也不是没办法接受,这个就让人难受了。兵部虽然被削了权,但是并没有彻底废掉。
事实上朱翊钧研究过,隋最早设立兵部,以尚书为主官,侍郎为次官,宋、辽、金、元兵部不辖兵政。兵部的权力非常小,宋代是有枢密院的,枢密使文武皆可。
虽然武人想要出任很费劲,可是依旧可以,但是大明的兵部尚书是绝对不会让武人出任的。
五军都督府到了现在,早就不复往日的荣光了,不给他们一点权力,想让他们恢复起来,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朱翊钧现在做的就是逐渐加强五军都督府的权力,不能让五军都督府被压着动弹不得。
见几位大臣们都不说话了,朱翊钧点着头说道:“既然诸位爱卿没有意见,那就按照朕说的办吧!”
大臣们互相看了一眼,相顾无言,我们是没有意见吗?
我们当然有意见,只不过我们的意见没法说,说了您也不会听。
朱翊钧才懒得和他们争论什么,自己先打武库司,一来是为了钱,二来是为了让他们闭嘴。虽然依旧会有人跳出来搞事情,可是内阁大学士加上六部尚书不搞,那就没什么问题。
关于武库司拆分的消息传开之后,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很多人都觉得这事和自己关系不大。
尤其是一些清流官员,武库司的好处又没他们事情,现在武库司不是还在兵部,而且兵部还多了一个武备司,看起来没差。至于什么军械铸造之类的,他们根本就不感兴趣。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另外两件事情牵扯了他们的注意力。
其中一件事情是关于私盐案的,孙丕扬的奏折到了内阁,上面详细的描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并且附上了证词证言。在后面,孙丕扬请示朝廷,这件事情的后续该如何处理。
上面写了河间钱家,这件事情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事实上河间钱家的地位和沧州周家,那是完全不一样,周家那是世代商人,河间钱家,那是彻彻底底的书香门第,诗礼传家。要知道,钱家的老爷子那是做过巡抚的。
虽然钱老爷子十多年前已经死了,可是钱家那也是士绅家室啊!
子孙后代虽然败落,没有在科举上走出一条路,可是地位摆在那里。现在的官场上,钱家还是有不少人脉的,这份奏折顿时就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一个书香门第诗礼传家的河间府钱家,居然是私盐贩子,这不可能,这绝对是污蔑。
关于钱家的事情也被翻出来了,西宁侯府的亲家,有不少盐引是西宁侯府的嫁妆。这就说的通了,钱家肯定是被冤枉的,是周家胡乱攀附。
然后奏折就蜂拥入了宫,基本上都是弹劾孙丕扬以及为钱家说话的。
至于第二件事情,则是瓦剌使者进京了,只不过来的是两伙人。看起来这两伙儿还不和,不时吹胡子瞪眼的,似乎随时准备掐一架。
确实的消息很快也传来出来,俺答汗死了,这两拨使者一波是俺答汗的长子黄太吉的,一波是俺答汗的王妃三娘子的。
这一下刺激了不少人,大多都是自认能够平复天下之士,觉得自己有诸葛之才,什么武库司,什么私盐案,小打小闹的,怎么能够劳动我等大才?
这一次俺答汗的死,边疆的乱,这才是我一抒平生志的好机会,至此自己将扬名天下,怀才不遇将一去不复返了。
于是,这样一波奏折也被送进了宫,大谈特谈大明和瓦剌的关系,从俺答汗开始写起,到俺答封贡以及后面和平,从上到下给了一顿吹捧,然后大书己见。
朱翊钧再一次把一本奏折扔出去,烦闷的站起身子,径直的走到了大殿的门口。
深秋的风有些凉,吹在朱翊钧的身上,这才让他烦闷的心情稍减。那些奏折,每一份都是夸夸其谈,最后大谈伦理纲常,说什么三娘子应该按照瓦剌的风俗,嫁给黄台吉。
“一群寡廉鲜耻之辈!”
朱翊钧冷哼了一声,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的做法了,套用一句通俗的话,那就是“人嘴两张皮,咋说都是理”,一件事情,两样说法,怎么说都是他对。
大骂瓦剌禽兽之辈,舅舅娶外甥女,儿子娶继母,现在又站出来鼓吹三娘子嫁给黄台吉。
以瓦剌女子之身家幸福,保大明边疆之平安,这都是什么屁话。
半晌,朱翊钧苦笑着摇头,事实上他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面这个坎。堂堂大明,逼迫瓦剌部的一个女子为自己换取和平,朱翊钧不但觉得脸红,甚至觉得脸疼。
另外朱翊钧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拉近大明和瓦剌的机会。
要知道瓦剌自三娘子之后就彻底没落了,在崛起的是察哈尔部,是林丹汗,整个辽东陷入麻烦之中。如果能够在这个阶段吞掉瓦剌,那对大明的好处真的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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