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连续前好数日后,他终于走出妖树林。
出来的刹那,仿佛一个瞎了半辈子的人突然恢复视力,他竟有些畏惧打在身上的光芒。
但他很快就适应了,阳光并不强烈,从斑驳的树叶中透过,他生命里第一次如此渴望阳光,就这么站着,久久不愿动弹,一切显得那么祥和,只有偶尔风吹过叶子的声音和晃动的树影。
眼前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另一片树林,但和妖树林不同,这里没有无止境的黑暗。
空气中漂浮着稀薄的雾气,仿佛夏天的清晨,一切都那么朦胧。
这一刻,他脑海里没有比赛、修炼,只想在这里,静静看着时光流逝。
他着了迷一样往前走,空气中的雾越来越浓,视线也越来越差。
“咳。”突然,突然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头越来越沉,他仿佛失了心智,如无头苍蝇一般,在林中穿梭。
我这是怎么了。
用力摇着头,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身边的树比天还高,分不清方向。
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傅晚帆俊俏的脸庞因呼吸困难而变得煞白,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呯、呯、呯”声音越来越近,每走一步,就震落无数树叶,绝对是个庞然大物,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正好可以让我试试手。
他握紧手中长戟,尽量放缓呼吸,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对未知的挑战,还是有些忐忑。
终于来了,一只巨掌拨开树叶,一个足有三层高的身影出现在雾色和阳光中,是一只全身长有白色毛发的巨猿,全身如磐石般强壮,下半身则和人类一般长着俩条腿。
傅晚帆看着它,它也牢牢盯着晚帆。
在伶界,有一个定律,所有的妖兽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都会不断进化,外表也不断人形化,甚至会有思想,像之前他们遇到的树魔就是如此,成百上千年的修为已经让它思维变得和人类差不多,这也是它能统领妖树林,和其他树妖最大的区别。
它难道在打量我的实力?
傅晚帆有些后悔自己的冒进了,这么四目相对,对他来说是种煎熬。
长枪一横,脚下一蹬,他决心奋力一搏,提抢朝巨猿飞奔去。
“哼哼。”巨猿一声浓重的鼻音,如同猪叫,这声巨响炸起无数鸟兽,也令傅晚帆身形一滞。
但长戟还是结结实实刺在它身上,它根本没躲。
火光四溅,一阵刺耳的钢铁相撞时响起,傅晚帆与巨猿各退开俩步。
怎么可能。
他虎口被震得生疼,长枪打着颤,枪尖出现一道裂缝,而那畜生只是稍微破一点皮,流出些许绿色液体。
虽然受到雾气影响,状态大打折扣,但远距离的冲刺和蓄力,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弓,这一枪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巨猿又是一声猪叫,伏下身,双掌握拳,锤击地面,咧着嘴,口中吐出俩根比下巴还要长的獠牙,眼中怒气如同地狱深红的火焰。
要不要跑?
在迷雾里,他的脑子好像也转不动了。
巨猿一个腾跃,如山般的躯体生生朝晚帆砸来。
“轰……”整个树林都为之一震,鸟兽作散,周围树木出现无数裂痕,满天树叶从空中飘落。
片刻后,尘归尘,土归土,却只有巨猿,没有傅晚帆。
本能的求生欲救了他一命,但巨大坠击产生的冲击波还是让他如遭雷击。
扶着树,他的手仍在颤抖,身体里仿佛一团浆糊,哪里都不对。
如果没有那股力量,这一下我已经死了吧。
他连眼皮都难以抬起。
巨猿此刻离他不足十丈,一步步朝他走来。
它没有理由放过他,在这里,猎杀弱小是它们的天性。
傅晚帆面如死灰,闭着眼,一步都迈不出了,从离开妖树林,到来到这里乱走乱窜,最后妄想挑战这庞然大物,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现在如果还有一线生机的话,那就是悱了,但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沙包般大的手掌如期而至,拍在他身上,“呯”,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老远,重重砸在树干上,树干折断,叶子不断飘落,盖在他身上。
“我要死了。”他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已经失去知觉。
全场观众都瞪直了眼,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什么,尘土还未散去,但胜负已分!
风暴的中心,俩个黑影对峙而立,这场比赛也许有人赢了,但没有谁是败者。
“是他赢了!?”伴随着一声惊呼,尘埃落地,里面的情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游原的刀砍在陈秋生肩上,可秋生的剑牢牢抵住游原喉咙。
游原不动声色将长刀抽回,“在这种情况下,对剑的把控还能如此分毫不差,是我输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通道走去,那决绝的背影,甚至让人错以为,他才是赢的那一个。
“这混蛋!”陈秋生对着游原的背影骂道。
游原抽刀的瞬间,他痛得跪倒在地。
“陈秋生,晋级决赛!”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但同一时间,秋生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一道黑色身影,冲入场内,来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拿起他的手,是左长老。
欢呼声戛然而止,好不容易赢了比赛,这时候有个三长俩短,那也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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