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直接是一瞪,阎王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让玉帝降旨?有什么资格?!”
被他噎得一愣,司盛楠笑道,“嘿嘿,我没以为我是谁,我是让您去啊!您是阎王殿下,玉帝怎么也要给您三分薄面的,我没资格,你有啊!”
这马屁拍的!阎王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啦!”
说着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用手戳着那张纸道,“这个是什么?”
司盛楠有点郁闷,本来美好的设想一到施行,总有种种的问题,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我随便画的!”
“我知道你是随便画的,画的什么?”他看着有点奇怪,瞧不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农田耕种图啊!”她一边想着地里的事,一边随手画着以前路过田间看到的景象,就算她画的四不像,也不至于这么损她吧?“哎哟喂,你看不出来么!这么明显和谐的画面!”
拿起来再看了看,阎王有点奇怪的指着上面的一坨,“田和人我是看出来了,可这个是什么?”
“耕种机啊!”她随口回答道,“你不会连耕种机都没见过吧?”
阎王确实没见过,太久了,有多久没有真的到阳间走一走了,经常听说外面的世界大变样,可是从没有去看过,没心情也没心思。
司盛楠本是随口那么一答,心里却一惊,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哎哟,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既然有耕种机,就有灌水机,没有雨,可以引河水啊!现在还没干旱到河水都干涸的地步,应该有用!”
看着她一惊一乍,阎王也没明白她到底说的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丫头肯定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你不能离开地府的范围!”不愧是阎王,即便没完全明白,也抓住了关键词,很快的说到。
“那怎么行!”司盛楠气结的看着他,“又不能让龙王来下点雨,我自己去引河渠也不行,那要怎么办?眼睁睁看着种子都死在地里,事情做不成,你就满意了吗?”
皱了皱眉,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阎王站起身背对她道,“无论如何,规矩不可破!若是种子干-死,那也是命数,怨不得旁人!”
“屁的命数!”她忍不住爆了粗口,“命数都是用来糊弄那些自怨自艾的人的!明明有救,却因为死板的规矩而不去作为,到最后要怪命数,这分明是给自己找借口,托词!”
看着他身形不动,她急的跳脚,“算了,你不肯,我自己想办法去!我就不信,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活人能被死规矩给憋死!”
说完,她一阵风似的转身跑了。
阎王不是不为所动,而是太过震惊!她所说的话,简直让他的心灵受到强烈的震撼。
明明有救,因为死板的规矩不作为,还要怪命数,借口,托词!
有多少次,他也是将自己和尽欢的事,归结为“命数”二字!一切都是逃不脱的命,因为命,他们相遇、相爱,因为命,他们分离、永别!所以,一切都是逃不开的!
可是,她今天这番话,却让他开始深深的反思,真的一切都是命吗?如果当初没有执意离开,她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选择?如果当初离开的时候肯带着她,那命运是否也会不同?
原来每一次的抉择,都会影响最后的结果,那为什么影响命的不是自己,而是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命数”?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纸,上面画的歪歪扭扭,可是能看得出来,阳光灿烂,在她的心里,一直是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而这地府,永远是那么阴郁、死寂,若不是她的到来,只怕五百年,一千年,都会这样的继续下去吧?
叹了口气,他将纸张捏入掌心,大步往外走去,很快便走到了那块地的边缘。
正是烈阳当空,地里空无一人,能清晰的看到地面上裂出一道道的缝隙,他仰起头看了一眼,只需再多跨出几步,便走出地府的界限。
这里与阳间交汇,却不属于阳间,也没有人烟,所以就算晚上让他们折腾,也不怕会吓到阳间的人而扰乱秩序,可是……若引渠而来,难免会被发现,无端惹得是非。
拧起眉头想了想,他迈步走了出去,在田间绕了一圈,脚下一用力,整个人便升腾到了半空中,低头环顾着周围,看到不远处倒是真的有条山泉,潺潺而下,水质清冽。
他深吸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双手虚托,这样维持了几秒,手指动了动,却见那本来顺流而下的山泉慢慢的改变了轨迹,转了个弯,沿着地缝开始往这边流淌过来,没多久,便响起了涓涓水声,干燥的田地终于得到了滋润。
长舒一口气,阎王回到了地面,转头看了眼那流动着的山泉,唇角微微上扬,刚要回到地府的地界上,却听到身后响起拍手声。
“没料到堂堂阎王殿下,也会逆天改道!”开口的是个男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袭白衣站在太阳底下,眼睛微微眯起,笑弯的弧度让人想起狡猾的狐狸。
“与你何干!”阎王一皱眉,一脸的不悦。
“no,no!我没说跟我有关系,我只是觉得惊讶!是什么让一向恪尽职守的阎王,也会逆天而行!”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每说一句话,就轻轻的拍在掌心,笑眯眯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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