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问难得地被人噎住,看见贺兰辞坏笑,便轻轻地摇头,笑道:“王爷当真风趣,”转而对翠墨说,“这茶只有三盅?告诉师妹少了两盅,叫她速速炖来。”
翠墨心道何必问把甘棠将丫鬟使了,这般不客气,但又想着将这话跟门外那强词夺理的丫头说,定然会将那丫头气死,于是麻利地便向外头去。
武言晓原当何必问这等人是不将自己看在眼中的,此时听何必问替自己也要了茶,便又心想何必问当真是不可貌相,看似盛气凌人,实际上却是平易近人。
楚律想着等回去小憩一会,因此不想喝参茶,便对何必问说道:“何公子喝本王这一盅吧。”
“多谢王爷了。”何必问也不谦让,深知甘棠自幼便看不上自己这远不及贺兰世家的何家子弟,更知甘棠嫉妒自己深得甘康偏爱,于是明白若说是他要茶,甘棠定然会找借口不去烹制,是以便不费了功夫去等新茶,同王钰、贺兰辞一同端了参茶喝,喝了一口,便眯着眼赞叹道:“不愧是小师妹,果然伶俐的很。”
王钰喝着参茶,心里忆起往日甘棠对自己的照顾,苦笑一声,心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再回忆又有何用?
前头大事已经定下,随后再没旁的要紧的,武言晓终归没等到甘棠的参茶,便领命出去办事了;王钰因要调拨将士,便也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楚律、贺兰辞、何必问三个,贺兰辞、何必问两个自是亲密的很,在一处闲话这几年一个在关外、一个在江南的事。
楚律不时地插上几句嘴,以示自己对何必问跟对贺兰辞一样的敬重。
待琢磨着自己在这待的时候够了,天已经大亮了,便想要去歇息一会,忽地就听门外翠墨来说:“王爷,甘姑娘小产了,她的丫头求王爷给甘姑娘请太医。”
楚律眼皮子一跳,说道:“不是有郡主吗?”
“……郡主听说王妃暴病,去给王妃伺候汤药去了。”
昨晚上石清妍被楚律抱进蒲荣院,是个人都会以为石清妍病重命不久矣,因此楚静乔这么神兮兮地去伺候石清妍汤药,在翠墨看来是合情合理,甚至在翠墨看来,后院跟石清妍不和睦的女人里头还该有几个要酬神谢老天终于叫石清妍暴病在床、一病不起了。
“……甘姑娘不可能小产,叫那丫头莫胡言乱语。请太医的事叫管家去就好,不用来回本王。”楚律说道。
翠墨在门外答应了一声,便又去跟甘棠的小丫头说话。
贺兰辞纳闷楚律听说甘棠小产怎这般冷淡,于是笑道:“王爷今日有些古怪,怎地听说王钰的孩儿没了,王爷这般不急不躁?”
楚律蹙眉道:“王钰说过他早先顾忌你并未跟甘棠同床,是以,甘棠此时小产……”不好当着贺兰辞的面说即便小产是真的,也不可能是王钰的孩儿;也不好将甘棠受辱的事告知何必问,转而说“定然是甘棠病倒,那丫头不懂人事,想当然嚷出来的。”
“小师妹为了不给必问烹茶而小产,委实有勇有谋。”何必问轻笑道,随即又郑重地说:“王爷既然说了这话,若叫旁人给小师妹诊脉便有些不妥,倘若那人当真诊出小师妹小产,岂不是毁了王钰心中小师妹的清誉?必问有些给人开方子瞧病的能耐,不若叫必问过去替小师妹瞧瞧吧。”
贺兰辞听楚律那话,心里叹王钰痴傻,却又为王钰一片赤诚感动;转而心想甘棠绝不是“红杏出墙”之人,王钰对着楚律定然不会说假话,那这会子小产的闹剧是演给他看?叫他知道甘棠一直为他守身如玉?若是如此当真是心思玲珑,打着哈欠说道:“那你便去吧,小道跟王爷都累了,我们要去歇息了。”
楚律心道何必问对甘康敬重的很,由着他去顺道安抚一下甘棠也好,于是便也点了头,“何公子便在本王五弟住着书房隔壁住着吧,那好人楼就不必回了。”
“那必问带过来的聚宝盆呢?”
“……哪一个都会被人精心照料。”楚律蹙眉道,心想石清妍好端端的好人楼,如今成佳人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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