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看的。”楚律说道,拉着石清妍就上了楼。
到了楼上包厢里,楚律看贺兰淳袖着手微微眯着眼,一副强忍住怒气的模样,一身红衣的何必问则是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守卫在贺兰淳身边的顾漫之则是对楼下闹哄哄的女子极为不屑。
“知己,你当真对着那些女人诋毁了贺兰小道?”石清妍兴致盎然地说道。
何必问讪讪地说道:“酒后胡言,谁知就叫人记住了。”小心地去看贺兰淳,心道今日当真不该带了贺兰淳过来。
贺兰淳待楚律、石清妍坐下后,不愠不怒地对何必问说道:“这些事都休再提了,那孽障留在关外的孩儿,这事到底是有还是无?”
何必问讪笑道:“世伯,必问也不知,要等楼下散场了,才能细细去问那些关外女人,只是那女子说孩子十六了,只怕是假的吧。”
好人楼散场,那她势必也要回去了,石清妍给沉水使了个眼色。
沉水会意,立时出去一回。
等沉水再回来,便听斜地里,有人高声问:“贺兰家是何等人家,怎会有女人生了贺兰家的孩子不送贺兰家去?”
楼上正酣战的女子并未搭理这话,于是那人又高声道:“定是塞外苍鹰有意要侮辱贺兰道长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楼下一关外女子翻身将与她纠缠的江南女子压倒在身下,一边骑在那女子身上,一边掐住那女子手腕,将她按在桌子上,冷笑道:“送什么送,贺兰道长在关外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人!只听说有了个儿子,两年前找到两座土坟,还是空的。”
“你怎知道是空的?”
“姑奶奶亲眼看见贺兰道长用手挖的!”
贺兰淳怔住,心道那他那流落在外的孙子是死了还是没死?心里气贺兰辞不成体统,便微微开了楼上小窗,才开了窗子,瞧见楼下那两个女子那般动作,忙非礼勿视地又关了窗子,看石清妍兴味盎然地探头,便咳嗽一声,示意石清妍规矩一些。
楼下果然有人问“贺兰家喝的水都要几两银子才能买一壶,会有人舍得离开贺兰家?”
“呸,亏得你们中原人还说什么风骨!人家温姑娘要是跟你一样不要脸,能被道长记挂十几年?”
楚律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心道贺兰辞出关不是一为了他,二为了躲开甘棠王钰嘛?怎地又凭空多出一个温姑娘?
石清妍也郁闷了,心道这关外女子到底是要骂贺兰辞无能,护不住女人儿子,还是要维护贺兰辞说他痴情不悔?当真是一粉顶十黑呢。
贺兰淳听这话,却不禁又开了窗子,微微向外看了一眼,随即对上石清妍好奇的眼睛,就有些不尴不尬,解释道:“不想名门之后也会沦落风尘,我听那女子口齿伶俐,不似寻常塞外之人,再看她眉眼跟前朝公主很像,想来她祖母当是前朝和亲的公主了,早年定也有人好生教养她,不想如今落到这地步。”
石清妍哦了一声,心道贺兰淳好眼力,竟然能看出人家祖母是哪个,又问:“那温姑娘是谁?嫌弃她的又是哪个?”
“莫不是温雅温夫人?这女子当是只知道温夫人的姓氏,因此便以为她是姑娘家。十几年不曾有人提起过她,就连必问也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何必问喃喃道,心道难怪贺兰辞这般想叫寡妇改嫁,曾几何时,这温夫人就悄无声息地从京城消失了。
“贺兰大人是不是知道贺兰小道跟那温夫人的事?还有贺兰家的水当真几两银子一壶?”石清妍看楚律一脸茫然,便知楚律并不认得那温夫人。
贺兰淳清了清嗓子,因石清妍眼神太厉,何必问又一副“我已知道”的样子,脸上便难得地微微泛红,此时心虚盖是因太过乍然听说自己孙子的事,虽说那孩子乃是奸生子,但总是他孙子,且他早忘了温雅这么个人,今日冷不防被人提起,当真震惊得了不得。
何必问低声对石清妍说道:“贺兰与温夫人相识已久,温夫人比贺兰、必问大上五岁,原是甘家的孀妇,甘棠的堂嫂,老师过世后,为照顾甘棠,便也去了贺兰家。必问并不知贺兰与温夫人的事,只知这温夫人忽然就从京城消失后,贺兰很是在京城找了她许久。知己不知,这温夫人大抵……跟小师妹外头的性子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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