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古府。
府邸之中一片清冷,一个个长工和侍女这时候就连走路的声音都变得轻了很多,他们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露出一丝丝的笑脸,生怕惹怒的此时此刻喜怒无常的主人。
“家主,牧山他率兵归来了!”大堂之上,古氏宗亲汇聚,一人拱手汇报。
“某知道了!”
古鹏跪坐首位,拳头微微握紧,一张枯树般的面容阴冷无比,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怒火,冷冷的道:“传令下去,家族上下,自此开始,低调行事,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去冲撞了牧山!”
秀才说不过兵。
在盛世之中,或许就是士族第一,他们横行霸道,一笔一言皆然可定官贼之名,夺人性命,然而乱世之中,有兵则为王,所以他们必须要低头,不然就是灭门之祸。
这时候牧山势大,手握兵马数千,就连太守府都让步了,若是他们和牧山死扛,是扛不过的。
最重要的是,牧山是光脚的,他们可是穿鞋的。
牧山要是灭他们的门,也不是做不到,虽然这样做的后果会让牧山得罪整个南阳甚至荆州士族,让他们寸步难行,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牧山也不是做出来这事情。
而他们却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
朱氏灭门,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这口气,他们必须要忍下来。
“诺!”
几个家族执事对视一眼,拱手点头,明知道想一个反贼低头很丢读书人的风骨,然而为了家族,他们只能如此。
“家主,小侄尚有一事禀报!”一个中年人站出来。
他是负责家族商铺的执事,古蔺,四十岁不到,家族的骨干。
“说!”
“昔日我等商铺被黄巾贼劫洗一空,此事颇有蹊跷,其中不仅仅是黄巾贼之乱,乃是城中的一些商贾在助纣为虐,他们清楚吾等商铺仓库所在,而且劫洗的财物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能发现,也是被他们给藏起来!”
古蔺说道:“若非我最近留意了一下,发现城中的一些商贾之家,比如绸缎庄的张氏,还有铁器铺的许家,开设酒肆茶楼的孙家……他们居然和景平村勾结起来,我等恐怕还满在了鼓中!”
他顿了顿,道:“而且最近我派人盯着这些商贾之家,发现今日居然有十几家商贾之家的家主居然和牧山之子牧景聚于城南酒楼,虽因为相隔甚远,不知道他们商议什么,但是向来他们聚集一起,商议的并非好事,所以想要禀报家主!”
“商贾?”
古鹏闻言,瞳孔森冷,血色凝聚,杀意凛然,怒喝起来:“他们这些低贱的东西居然敢如此,想要找死乎!”
他从来没有把所谓的商贾放在眼中。
这就是一群寄生虫。
唯利是图,却只能对他们这些士族摇尾乞怜。
一群狗而已。
平日对他们言听计从,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些商贾敢在他们身后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候,狠狠的咬了他们一口,这一口咬的他们可惨了。
“家主,这些商贾必然投靠牧山了!”
有人低声的道。
“我们此时此刻对他们动手,岂不是挑衅牧山!”
“牧山何惧,一个莽夫而已!”
有人冷冷的道:“若是不能给这些商贾一些教训,我等士族,岂不是名声扫地,任人可欺!”
“哼!”
古鹏冷冷的道:“牧山手握兵权,某家自然敬他三尺,若是动刀兵之力,自然动不过他,可他若是还真以为吾等畏惧他,那他就太天真了,这朝廷的法度可容不下一个乱臣贼子,县尊和太守大人还能容忍他,是因为他没有反,但是他们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若是强动刀兵,牧山必死,所以刀兵不动,他也不敢对我们乱来!”
他忌惮牧山。
但是不代表牧山就能横行霸道,正所谓师出有名,牧山就算要出兵平了他们,也要有一个名头,不然他就是反贼,南阳会容不下他,荆州也容不下他,天下都容不下他。
“那家主的意思是?”
“这些商贾不是以为投靠牧山,就能与吾等抗衡吗?”
古鹏讽刺了一句,冷笑的道:“那某家就让他知道,士族不容挑衅,告诉各家各族,从现在开始,抵制一切与景平村相近的商贾,要让他们无货可卖,要让他们无货可买,他们无劳作,无来源,不过只是靠着倒卖得的利润,我倒是看看,他们能熬得住多久!”
“诺!”
众人闻言,目光湛然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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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之中。
“大掌柜,某有一事相求!”张恒突然开口。
“但说无妨!”
牧景放下手中的酒盏,微笑的道。
“昔日吾等相助景平将士,洗劫了士族仓库,此事已经藏不住了,他们已经察觉我等插手其中,必然愤怒无比!”张恒站起来,拱手说道:“城中士族,向来嚣张霸道,不会运行我等反抗他们的,他们也许不敢忤逆县尉大人,可是对吾等下手,必然狠辣!”
“所以……”
张恒大声的道:“还请大掌柜出手,救我等性命!”
“请大掌柜出手,救我等性命!”
众人也拱手相请。
他们对士族的恐惧,是深入骨髓和灵魂的深处。
“你们是想要我请父亲出面,警告这些士族?”牧景右手把玩着酒盏,平静的道:“这倒不是不行,我等共同进退,昔日尔等也是为了协助我,于情于理,这事情我都应该扛下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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