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期的较量,景平商行大量收购盐巴,囤积货源,盐价的价位已经拉上了足足一万八千钱左右,超出了数十年来雒阳城盐价的最高。
这个盐价多少已经弄得天怒人怨的地步,继续发酵下去,自然会引来朝廷的制衡。
但是就在这时候,盐价跳水了。
景平盐铺卖的盐价格均价定在了一万七千八百钱一石左右,但是以买一送一和五折销售为噱头,一口气把盐价拉下了一半,真正算起来,也就七八千钱一石。
这已经与昔日盐价没有抬升之前相差不远。
在盐价飙升的时候,突然之间有这么一间店,自然能引得无数人关注,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雒阳城之中达官贵人的管家采购,或者是一些外地购盐的商队,纷纷走进了景平商铺。
“这客官,这里有海盐井盐,精盐,粗盐……等等,你要哪一种?”
“一斗粗盐!”
“我们店铺的是买一送一,一斗粗盐一万四千钱,买一送一,就是两斗!”
“真的每一送一?”
“本店信誉第一,说一不二,这里是两斗盐,你先收好!”
“太好了!”
……
“请问谁是掌柜?”
“鄙人就是本店铺的掌柜,不知道客官有何要求!”
“我想要采购一批盐!”
“客人不像是中原人!”
“我乃是西凉羌人!”
“原来是羌人,不知道客官要多少盐巴!”
“五十石,有吗!”
“当然有,我先给客官介绍,鄙店铺有各种盐巴,来自江东的盐乃是上好的海盐,细盐,还有一些粗盐,另外我这里巴蜀之地的井盐,这些盐都是好的盐,绝不会滥竽充数,不过这价格就不一样了……”
“我们没有这么多金子钱帛,可以马匹代替吗!”
“可以,可以……“
……
景平商行上百盐铺,客似云来,进进出出的都变得拥堵起来了,仅仅只是三日的时间之内,售出了足足三千石的盐巴,几乎压制了雒阳一个个盐铺喘不过气来了。
盐巴是调味品,并非粮食这种消耗品,三千石盐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这几天雒阳对内对外,销售盐巴的交易,百分之九十,都是在景平盐铺成交的。
这就是抢夺市场。
雒阳的盐商开始乱了,大大小小的盐商干着着急,他们手中只有一两个盐铺,想要对抗景平商行这等庞然大物,只能把目光聚集雒阳的几个大盐商身上。
正月初九。
这一场盐市决战已经进入第五天的时间,五天的时间,让雒阳大部分盐铺都丢失了三分之二以上的客源,每天吃西北风的盐铺让他们沉不住气。
即使是方绍和严鸿也沉不住气了,他们聚集了大部分盐商,开始的商议应对。
“何家主没来?”
方绍扫视一眼,雒阳大部分盐商都聚集在这里了,唯独何家,还有以何家为首的十余个盐商,都没有出现。
“何家向来以洛水河为市集,与我们之间交际不大,来不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城南姚家的家主皱眉一下,然后淡淡然的说道。
当初何家强势杀入雒阳盐市,姚家是损失最大的,所以一直对何家心怀怨恨。
“算了!”
严鸿打圆场:“当务之急是压制景平商行!”
“此言说的对!”
众家主连忙点点头。
“诸位,如今的情况想必诸位也有了解,也该明白到了这个境地,我们如果不能团结起来,恐怕就要滚出这雒阳城了!”
严鸿是盐商之中的老大哥,资历最老,实力最强,自然以他为领头。
“对,我们要团结起来!”
“如果再这里下去,我们恐怕就要吃西北风了!”
“昨日我的盐铺居然没有发市,这可是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
“景平商行欺人太甚了!”
“必须制止景平商行这种的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
一个个盐商闻言,顿时纷纷开口,义愤填膺。
要知道景平盐铺的开设,其实损失最大的不是严家方家这种大盐商,而是那些小盐商,小盐商本来就没有多少品牌效应,被景平商行这么一挤兑,几乎到了一个闭门谢客的地步了。
“景平商行来自南阳,南阳几乎六成的商户都被笼络在了景平商行之下,算得上财大气粗,他们想要我们盐市,也实属正常!”
方绍压压手,沉声的道:“景平商行背后的人是明侯世子,明侯归为当今太傅,权倾朝野,就算我们请求世家之人,他们也不可能为我们这些商贾而压制明侯世子,所以我们不可用其他手段,必须正面竞争,他们降价,我们也降价,他们买一送一,我们也每一送一,我不相信以我们在雒阳的声誉,还都斗不过他们!”
这是一场硬仗。
方绍当初查出景平商行在搞鬼的时候,就试探过了,但是景平商行并没有退缩,那就是摆明的要杀进来,他只能迎战。
“降价?”
“同样买一送一?”
一众盐商面面相窥,他们的神情之中多少有些不甘心。
要知道,这都是钱啊!
要是这样弄的话,他们可会损失很大的,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身家丰厚的人,说不定耗到最后,整个身家都耗尽进去了。
“方家主,降价无可厚非,可是按照景平盐铺那样的话,我们会亏很大的!”
有人低声的道。
“我也不想亏!”
方绍微微苦笑,回答:“可是如果连客源都没有了,日后我们卖盐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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