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中原,已是秋风冷瑟。
颍川郡,许县。
县城之中,上万精锐的西凉兵马扎营,营帐设立前后左右四军帐,中间设立中军营帐,而在中军营帐之中,董卓高大的身躯跪坐首位之上。
他铜铃般的巨目瞪大,正在看着手中的的战报,越看越是愤怒,面容有一丝丝的铁青。
“吕奉先兵败山阳?“
他阴森森的道:“本太师对他寄予如此厚望,可他着实让某有些失望也!”
兖州的攻势一直都很猛烈。
吕布所向披靡,从陈留打开局面之后,兵分两路,上攻东郡,正面而出兵济阴,曹军连连败退,所以他们进攻很顺利,拿下东郡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
而济阴也很快被攻破了。
沿着济阴,进军山阳,但是没想到,在山阳遇到了曹军顽强的抵挡,已经被挡在山阳大半年的时候见,寸步难进。
即使如此,董卓也没有太生气。
毕竟曹军并非泛泛之辈。
只要对持住,当他和皇甫嵩的主力攻陷了豫州之后,在会师进攻,必能一举攻破兖州,把兖豫两州收归朝廷所有。
这是大战略部署。
但是如今突然传来消息,吕布在山阳大败,麾下大军,几乎被打散,即使是精锐的并州狼骑损失过半,逼不得已已经退回济阴郡休整。
这样战略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曹军和兖州袁军是联盟军,曹军空出手来,必然南下豫州,到时候两面被夹攻的就是自己,这就让董卓有些进退不得的地步了。
“主公,这恐怕也怪不得温侯!”
一个幕僚说道:“据我所知,此战最大的关键是粮草供应,谁也没想到,关中的粮草运输出了问题,温厚十万大军,断粮将近三日,方被曹军乘胜追击,兵溃千里之外!”
“断粮?”
董卓闻言,猛然的瞪大眼眸,抬头,看着李儒,问:“文忧,此乃因为何也!”
“此乃属下之不察之过!”
李儒一袭青衣长袍,拱手行礼,低声的道:“关中运往汜水关的粮食,被人暗中焚烧,此事吾得之时,已晚也,为稳军心,我压住了消息,迅速从兖豫两州调粮北上,只是没想到,曹军的反应这么快,才刚刚断粮不足三日,他们就出动了,导致温侯兵败!”
“是谁?”
董卓拍案而起,一双眼眸圆瞪,煞气冲天。
“目前文和还在查询,粮食是在弘农被焚的,按道理弘农杨氏是脱不了关系,但是属下还是担心,有人在准备挑起我们和关中世家的矛盾,所以不能妄下定论!”
“杨彪?”董卓拳头握紧,杀意凝聚。
“主公,此事得稳住,不可触怒!”李儒劝谏的说道。
“哼!”
董卓这些年倒是没有这么冲动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冷冷的道:“粮草既然是在弘农被焚的,杨氏就算不是主谋,也脱不了关系!”
“此事待吾等返回长安,再做打算!”
李儒拱手,劝谏的说道:“主公,只是如今,我们不能继续打下去了,今已九月,再过一段时间,一旦入冬,更是举步维艰,战场交锋就难得多了!”
“你要某家撤兵?”
董卓不甘心。
他倾巢而出,调动了西凉精锐,关中主力,并州狼骑,几十万兵马东出汜水关,若不能一口气平了兖州和豫州,他是在有些无颜而对朝廷诸卿。
“主公,一个月之前,李榷和郭汜两位将军数万主力,被江东军伏击,击败在汝阳城,如今元气未复,十日之前,皇甫将军进攻上蔡受挫,被迫退兵百里!”
李儒轻声的分析当前的局势,道:“进攻之势,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如今士气被挫,将士们斗意消散,袁军又有江东军为依靠,继续进攻,于我军不利也!”
“可这样撤兵,我们如何面对那长安朝臣,难不成让他们看某家的笑话不成!”董卓咬着牙,冷冷的说道。
当初他出征的时候,志筹满满,现在让他灰溜溜的回去,他有些丢不得这面子。
“主公,面子事小,我们西凉人什么都在意,就是不在意一张脸皮,若能成就大业,区区笑话,何足挂齿!”李儒苦口婆心的说道:“再说了,此战我们已经取得战果,先后夺取了颍川,南阳,陈留,东郡,济阴,五郡之地,已经不亚于一州之疆域,天下何人敢笑话我们啊!”
“话虽如此,只是这样撤兵了,总感觉有些不甘心,本可一举荡平曹袁两路反贼,奈何阻与此地!”
董卓长叹一声,声音之中多有不甘心。
这一战,他们筹备了很久。
从调动皇甫嵩暗中出兵开始,几乎已有两载,先后投入的大量的人力物力,现在虽然也拿下的不少疆域,可却有一种铩羽而归的感觉。
“尔等先下去,吾与主公,有事情谈论!”
李儒突然屏退左右幕僚,让整个大帐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文忧有何要说?”
董卓低声询问。
“主公,豫兖不得之,我们尚有机会,可若是长安不稳,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李儒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主公莫是已经忘记了,前不久长安传来的消息,李榷的侄儿战了伏完的次子,连带还有刘氏宗室在里面,单单此事,不足为道,然突然有人火烧我们的粮草,如若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那就是后方不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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