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图当年在舞阴有些悠游寡断,但是历经多年的磨炼,起起伏伏之中,如今性格已变,他是一个果决的人,既然有了主意,就雷厉风行起来了。
第二日,他在襄阳最大的酒肆烟雨楼宴请至交好友。
作为蔡氏族人。
还是读书有成,曾经出仕途,历任江夏郡小吏,舞阴县令,南阳郡从事等等官职,在士林之中,也算是交游广阔,特别是一些同样出身的世家庶子,读书有成,却出仕无门,郁郁不得志之朋友,并不在少数。
“孟庭兄,今日怎如此破费?”
“孟庭,吾等乃是兄弟之交,不必拘泥地方,在你家里面小聚一下就行了!”
十余士人,能与落魄了蔡图交朋友,都并非那些不堪之辈,烟雨楼这个雅致酒肆乃是襄阳数一数二的酒肆,费用甚多,他们也知道蔡图如今落魄,并不愿意蔡图在此浪费。
“诸位好友,乃是我图之至交,昔日图落魄,郁郁不得志,众皆不弃也,乃图之幸,今日一席酒,乃是为了全吾等之义,诸位不必客气!”
旁边美侍已经把酒温好,蔡图率先举起酒盏,微笑的敬一杯。
“客气客气!”
“吾等士人,志同道合,交心乎!”
十余读书人纷纷举杯。
酒过三巡之后,一人突然开口,对着蔡图说道:“孟庭今日是聚吾等于此,志不在酒啊!”
“子素观察力过人!”
蔡图微笑的点头。
这是他的读书时候的同窗,属于蔡氏外戚,名为明棱,字子素,出身寒门,十年寒窗,被蔡氏召为婿,本有锦绣前程,奈何得罪蔡氏嫡系子弟,被贬为襄阳县不入流的小吏,同为落魄之辈,与蔡图向来交好。
蔡图沉声的道:“某,明日便出仕,今日一席酒,乃是与诸位告别,亦是为了多谢诸位多年来的照应,不至于让某寒心世人是冷,此为恩,不可忘,日后故人若有事,大可前来寻我,我蔡图只要力所能及,无不应也!”
“原来孟庭要出仕了!”
“孟庭苦熬数年,总算等到了今日!”
“为孟庭贺!”
这一众读书人纷纷举酒盏对蔡图祝贺,此乃真朋友,虽有些许羡慕,却全无妒忌之意。
“孟庭,令家主如今贵为荆州水军大都督,若举荐你出仕,便是好事,可据我所知,他颇为厌恶你,为何愿意举荐你出仕?”
一灰色儒袍的中年拱手询问。
他叫蒯武,字永立,正是蒯氏旁系之人,虽为士人,读书有成,但是从小练武,志向乃是为效仿狄青霍去病之辈,驱逐异族,捍卫江山。
只是他出身和性格注定了未来,本事旁系的庶子,又因为性格过于刚直不动变通,不受家族喜爱的,比之寒门子弟,更难出仕。
“永立,吾此出仕,并非家主举荐!”
蔡图摇摇头。
“哦?”
“那是何人举荐?”
众人忍不住问道。
他们也大多是郁郁不得志,想要寻路途而出仕的人,所以十分在意。
“明侯征辟!”
蔡图幽幽的说道。
“明侯?”蒯武瞳孔变色:“可是那个天下少有的少年雄主,明侯牧景!”
“正是!”
蔡图点头:“吾因为与牧氏牵连甚深,当初虽挂印而归,却因此不得家族之喜爱,冷落多年,如今求仕无门,儿子又因为吾之关系,被家族送入府兵之中,本是士人,却只能在战场上奔命,吾与家族,早已如同水火,今明侯器重,愿征辟吾为襄阳郡太守,吾不愿蹉跎,甘冒得罪荆州士人之罪,亦不愿放弃!”
“襄阳郡太守?”
“听闻益州要襄阳新野樊城之地,建立襄阳郡,彻底把襄阳与荆州割据,原来是真的!”
“如此一来,岂不是得罪了整个荆州!”
众人看着蔡图,又羡慕,也有担忧。
蔡图站起来,对着诸位,躬身行礼:“此为吾之选择,吾本该一力承担,可奈何诸位皆我吾好友,与我牵连甚深,我深知道,日后吾若行事惹起非议,诸位日后必受吾之牵连,此为不义之举,某在此,先与诸位赔罪,还请诸位原谅图一颗不甘为民之心,亦要在乱世之中走出一条路之念!”
“当为如斯也!”
明棱沉声的道:“孟庭乃是身负大才之人,昔日行事,便是顾忌太多,方落的如此之境,如今荆州大变,正逢乱局,孟庭要自立门户另起炉灶,某第一个支持!”
他早就对蔡家怨念颇深,家主子弟,首要看出身,出身的好,必才能好更重要,这本就是他不满之处。
“当初蒯氏挟嫡系之弟而去,却留下吾等,明知襄阳破,蒯氏比遭罪,却始终不管不顾,如今吾,也无颜以世家子弟而自称也!”蒯武也苦笑起来了:“孟庭,我支持你的决定,如今大汉崩,天下乱,吾等皆然生逢乱世,谁也料不准明日,今日为王者,他日为寇,今日为寇者,他日亦可封王登殿,如何抉择,全在个人!”
“诸位也明白,吾等这些人,家族不愿意抬举,求仕无门,唯另劈道路,方能一展所学!”这是蔡图今日召这些好友的第二个目的:“若汝等愿随我出仕,吾愿保举诸位!”
他细细的说道:“明侯用吾为襄阳太守的意思,诸位皆该有点想法,无非就是想要利用我蔡氏子弟的身份,与荆州士族对立,如此变能吸引一些荆州士族子弟,投靠明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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