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自初平元年西凉挟帝西迁以来,已有数年时间,昔日的帝都,再一次焕发出了繁荣的气息,陆陆续续的城墙重修,城中基建,让这座城池更加的雄伟壮观,即使比不上昔日的雒阳城,也是当今天下人口最多的城池。
长安的局势却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太平。
从初平五年开始,朝堂之上,就显得有些暗流潮涌,随着保皇一党和太师一党撕破脸皮,双方的争斗,已经开始从暗斗直接进入了明争。
特别是去年,去年一年的时间,董卓并没有兴兵对外征战,而且刻意的沉下心来整理朝政。
董卓善战,倒是政务上比不上王允杨彪这些老狐狸,但是他麾下有狠人李儒和毒士贾诩两大谋士相助,李儒大局观明朗,执掌大局,稳定局势,贾诩手段狠辣,做事情闪电如雷,两人配合之下,保皇党一派的官吏,纷纷的倒下,基本上不是遭罪入牢,就是被贬流放。
才一年多的时间,当初尚能在朝堂之上和西凉党羽争锋的保皇一党,如今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在朝堂之上,尚能说话的人,已经是不错了,一个巴掌能数的出来。
保皇党为首,苦撑了朝廷局势只有两人了,一个是司徒王允,一个是司空杨彪。
就连关中世家的司马防,在去年八月,也因为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被太师一党的人在朝堂之上大动干戈,差点弄得逼宫天子,让天子斩杀其,最后他逃回的河内老家,才保住一条命,但是官职全部被罢黜,赋闲在家。
另外就连天子的国舅,伏完也因为得罪了吕布,而被丢在的牢里面,现在都还没有放出来了。
随着太师一党的权势滔天,就连王允和杨彪,都要变得韬光养晦,在朝堂上,对太师府几乎是言听计从,不敢轻易大动作,整个朝政,已经被太师府给牢牢掌控了。
天子刘协的诏书,连未央宫都出不去。
当然,董卓虽然顺势掌控的朝廷,可心中也不是没有忧患的,他有一个最大的忧患,至今还没有解决,也压制着他不敢轻易调动兵马,对外开战。
南阳太守皇甫嵩。
皇甫嵩在南阳拥兵自重,凭借南阳之地,养活了关中军,让关中军成为了西凉军的心腹大患。
董卓曾经数次想要诱引皇甫嵩归京。
但是皇甫嵩却始终没有上当。
他麾下的人甚至派人去刺杀皇甫嵩,但是也被皇甫嵩一一的躲过去,皇甫嵩乃是天下名将,手执重兵,他也不敢直接明刀明枪的去威迫。
一旦把皇甫嵩直接逼反了,那对于朝廷而言,绝对是一个大忙。
关中军兵力不算最强,但是对上西凉军,有两个优势,第一个,是关中军是关中儿郎为根本建立了,他们在关中之地,拥有很大的影响力,其他兵马如果攻入关中,西凉军不怕,但是如果关中军杀回头,恐怕这关中之地,根本挡不住。
而第二个优势,是皇甫嵩本人的能力。
皇甫嵩的领兵能力,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就算是董卓也不得不认同这一点,真打起来了,即使能歼灭皇甫嵩的关中军,西凉军也要元气大伤。
所以对于皇甫嵩,董卓是一拖再拖。
这样拖着,倒是把他的耐心给渐渐的磨灭了,让他开始变得有些的狂躁起来了。
这一日,董卓正在太师府的大堂上大发雷霆:“一年多的时间了,一个皇甫嵩,我们就那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不是他想要发怒。
是他真的很愤怒,大势在握,可偏偏就是一个皇甫嵩始终解决不了,如同卡在喉咙里面的一根刺,怎么都拔不出来,难受的很。
“主公,皇甫嵩这两年深居简出,变得有些低调,我们根本无从入手,天子的诏书送去了,他却托病不归,强行召回,可圣旨连南阳都进不去,传旨的天使就已经被路上被狙杀了!”
李儒苦笑:“这皇甫嵩身边应该是有高人相助啊,以一招拖字诀,硬生生的把局面脱下来了,他就是料定我们不敢先一步翻脸,所以有恃无恐!”
“不管什么理由,这皇甫嵩,是留不得了,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实在不行,直接强攻!”董卓说道。
他急躁,是因为益州传来的消息。
牧景平定南中四郡,降服蛮族,一个个消息就好像刺痛了他的心脏,让他凭空生出一丝丝的恐惧感。
他可没忘记,他和牧氏之间,仇恨不共戴天。
一旦牧龙图成势了,第一个时间,恐怕就会北上对付他,所以他急,急着想要在和益州明侯府开战之前,把整个朝廷捏成一团,而不是需要防备整个防备那个。
“一旦强攻,单单是南阳,或许还有希望,但是一旦益州在这时候乘人之危,我们就会面临南阳和益州的夹攻,有些得不偿失!”贾诩阴声的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才行!”
董卓拍案而起,一张胖脸上浮现出狰狞来,如同铜铃般的眸子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大人,汝南急奏!”
一个将士小跑进来,把装着消息的竹筒,递给了李儒。
李儒执掌西凉的情报网,麾下有大大小小的鼹鼠无数,为了发展这一张网,他可是从没有进入雒阳城之前,就已经开始经营了,小有成就。
“下去!”
李儒拿过竹筒,低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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