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阁。
这是明侯府的政治中心,明侯府大部分军政大事,都是从这里发出去了。
牧景跪坐首位之上。
包括牧景在内,七席参政大臣,胡昭,戏志才,刘劲,秦颂,还有蔡邕,皆在此阁之中,只有黄忠,目前为了坐镇荆州,暂时无法脱身。
牧景一回来,就召开昭明阁会议。
那是为了处理战后的事情。
越早处理越好。
毕竟你上面政策只要耽搁,那么下面就始终不会安定下来了,荆州,关中长安,已经改朝换代百姓,就会日夜煎熬,不敢放松半刻。
所以牧景即使连美色都克制了,强忍着来开会,不然他何尝不想大被同眠三天三夜,以解相思之愁。
“某还能还在这昭明阁,看到诸位,非常的高兴!”
牧景笑着先开口。
他这话的意思,是感概。
沙场征战,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活下来了,即使牧景,也不行,征战一年,仿如隔世。
“汝身为主公,却以身犯险,此本就为不智!”
蔡邕淡淡的说道。
当今天下,谁敢怒斥牧景,唯有这老头也。
他是南中大都督。
南中四郡,在他的治理之下,越发的平稳,他以教化而渡百姓,这一招,对这些蛮族子民来说,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反应。
蛮族也有人求上进的。
他们越是想要读书,反而越是能从书上学到一些道理。
蔡邕的时机选择很好,在南中战乱之后,百废待兴,人心迷茫的时候,开始大布教育,把蛮族,那些不安分的南疆势力,最热血沸腾的青年子弟,变成了自己的学生。
南中这一年的太平,是他的功劳。
而他之所以会在江州,还是因为一件事情,当初牧军兵败,江东荆州兵压边界线,巴蜀人心煌煌,动乱在即,他在南中募兵五千,亲率北上,以稳军心。
后来虽然局势变了,牧军强势南下,还一口气吃下了荆州。
蔡邕解散了他募集来的南中青壮,把全数融进了新兵营,因为担心这些南中青壮不能适应,闹出点事情,触动牧军军法。
毕竟他那个女婿,治军严谨,在这方面谁求情都是没用了。
所以他要亲自盯着。
一直就在江州。
“呵呵!”
牧景讪讪一笑,没有说话了。
他就是抒发一下感情,都能让这老头子的说上几句。
他倒不是不想反驳,只是面对蔡邕,先天就弱了一线,真反驳起来了,无疑是激起了蔡邕的斗心,分分钟给他来一场辩驳大会。
“言归正传!”
胡昭先打破了这个小小的僵局气氛,站出来,对着牧景说道:“主公,战后嘉赏,战亡抚恤,我们都已经开始安排的,但是在这之前,某认为,主公当赏罚先分明!”
“什么意思?”
“戏志才轻易冒进,导致荆州大败,近乎万余儿郎,葬身在长安上,此乃大罪,不可饶恕!”胡昭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明侯府将士,出生入死,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在所不惜,但是他们的死,必须要有价值,这是主公说过的话!”
“属下附议!”
刘劲拱手说道。
“附议!”
“附议!”
秦颂和蔡邕对视一眼,相继开口。
这一战,败的太惨烈。
必须要有人背锅。
也不算是背锅,毕竟这一战是戏志才打的,他得为他的失败,而承受后果。
“哎!”
牧景长叹一声:“明侯府赏罚分明,向来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荆州一败,最大的责任,在戏志才!”
“革去戏志才明侯府军司马之职!”
“革去戏志才北武堂主事之职!”
“革去戏志才领兵之权!”
“罚俸三年!”
“军棍五十!”
牧景站起来,眸子栩栩,一扫而过:“不知道这个惩罚,诸位可满意乎?”
众人不说话。
牧景的狠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毕竟戏志才才是牧景的第一心腹谋士,按道理牧景会死死的护着戏志才的。
但是明显,牧景下狠手了。
革去他一切职务不说。
罚俸三年不算什么。
可五十军棍,会要了戏志才的命了。
“戏志才,汝可领罚?“
牧景的目光又看着戏志才。
“属下知罪,属下愿意领罪!”戏志才走出来,俯首在下,拱手领罪。
他知道,牧景可是用心良苦。
所有职务没有了。
都没关系。
他只要还是昭明堂的参政大臣,那就有机会东山再起,至于罚俸三年,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从来不是靠俸禄过日子的,倒是五十军棍。
看上去的确眼中。
可在军中里面厮混了这么久,戏志才还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吗,无非就是下手轻重而已。
“中恒!”
“拟书,通告全军!”
“诺!”
“戏志才?”
“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么会议之后,直接去领罪!”牧景道。
“诺!”
戏志才点头。
“主公,既汝已革去戏志才所有职务,他还能参加昭明阁……”胡昭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还是被牧景给套了,牧景说革去戏志才的职务,但是却保留了昭明堂的参政大臣,这个位置在,戏志才是稳如泰山啊。
“刚才是你们所有人同意的!”
牧景声音平静:“该处罚了已经处罚了,现在继续会议!”
“诺!”
胡昭刘劲等人有些郁闷。
他们倒不是说一定要逼死戏志才,只是想要打压一下军方的气焰,把戏志才弄下去,这等于制衡军中的嚣张,他们都是读书人,儒门以文驭武,岂容武夫在头上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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