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开始蒙蒙的亮起来了,黑暗虽然还在笼罩,可天边的朝阳,已经把那一层黑幕给撕裂了,透着一丝丝的光芒。
“有动静了吗?”
周瑜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紧促,虽然他平日显得稳重,但是面对这种惊心动魄的时候,他也很难保持全城稳健。
这时候,他是担心的。
猜测作战意图,或许只是一个信息,一个想法的事情,但是牵涉的却是无数人的生命,鲜血覆盖之下,才能显露出最原始的作战意图。
每一次猜测,都需要试探,每一次试探,那付出了都是生命。
吴国的儿郎可以牺牲。
但是他不允许有无畏的牺牲,这一战,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歼灭,也不是决战,他只是要把明军的意图给暴露出来了。
他怕自己猜对了,也怕自己猜错了。
矛盾。
而且也很紧张。
不记得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紧张了,但是现在,周瑜的确紧张,这仿佛如同棋逢对手,胜败之间才叫惊心动魄。
“还没有!”
朱治摇摇头:“周泰和蒋钦那边,已经加强进攻了,另外凌操,把所有主力都压上去了,连楼船都开上去了,如果他们不增兵,长江口被我们夺回来,那是早晚的事情!”
“这么沉得住气啊!”
周瑜叹气,对于这个诸葛亮,他越发的凝重起来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一个很恐怖的对手,稍有不慎,自己还真的可能会被他给击败了。
“或许我们猜错了!”
朱治道:“如果他们不增兵东面战场,那就是说明,他们根本不在意长江口的得失,那意思是不是,他们还有另外的意图啊!”
“我希望是!”
周瑜沉默了一下,道:“我就怕他们意图太大了,谁都不是蠢材,不会去送死,可要是他们执着着去送死,代表他们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想法,甚至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那么这一战,恐怕不会局限在了柴桑,会让我们整个吴国,都天翻地覆起来了!”
战场在吴国境内,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管最后成败,受伤的都是吴国,哪怕歼灭了所有的敌人,吴国也会威严尽失。
“报!”
“说!”
“禀报都督,明军主力战船,又突然从北面侧翼杀出来了,直奔两溪口而去!”
“两溪口?”
周瑜闻言,瞳孔微微变色,他连忙走进了船舱里面,看着作战地形沙盘,看着彭泽的地形,脑子迅速的转动起来了。
“他们主力战船有多少?”周瑜问。
“斥候不敢靠的太近,目测最少有一艘楼船,百余战船以上!”
“再探!”
“诺!”
斥候离开之后,众将走上来,目光随着周瑜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彭泽。
“都督,他们为什么进攻两溪口?”
有人问。
两溪口的位置,在于彭泽东部,是一个河道入口,直通彭泽城,这个地理位置也很特别,再过去那就是的长江口了。
而距离东面战场,不足五里而已。
“包围!”
朱治咬着牙,看着地形图,道:“他们这是包围,要吃掉凌操的主力!”
“那之前他们所做的,都是在诱引我们上当吗?”
“原来他们的目的,是吃掉凌操的主力啊!”
“这也太冒险了,他们怎敢如此,如此抽调兵力,主战场压力肯定很大,一旦主战场被我们突破,他们将会全军溃败!”
“战场上,处处都是危险,险中求胜,明军向来善于剑走偏锋的打法!”
众人三言两语,正在分析明军的战法。
但是周瑜却一言不发。
他们想到了,自己也能想到,但是他始终感觉,没这么简单,可明军已经把势给造出来了,他除非拿凌操部去赌。
不然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改变战法。
可这样一来,那所有的试探都将会是失败,这一战,不管去的战绩如何,不管最后打成了什么样子,恐怕都是失败的一战。
他不甘心。
不甘心败给敌军的主将。
这本来就是双方主将的一次心思较量,这样的较劲,一旦失败,接下来吴军将会被明军给压着打,因为吴军一天摸不透明军的意图,都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根本没有余力反击。
可是凌操部,他真的赌不起。
在场的将领之中,还有一个青年也是沉默了,如同周瑜一样,思绪仿佛沉在了那纵横交错的战场之上。
“伯言,你有和想法?”周瑜的目光落在了这年轻的青年之上。
陆逊,江东四大世家,陆家的麒麟子。
年虽不大,二十出头而已。
入伍的时间也不长。
很低调。
但是周瑜却知道,这青年是陆家十年磨剑的杰出子弟,是日后代表陆氏一族站在吴国政坛上的一个代表。
对于他的能力,周瑜试探过几次,没有摸到底,但是挺满意的,如今虽然只是一个军侯而已,但是在水军之中,陆家能影响的,足足有一营主力。
这些陆家将官,对于周瑜的军令会想办法的推脱,但是绝对不会违抗陆逊的军令。
在这个时代,家族是一个很大的纽带。
血脉相连,利益交错,世家的形成,让一代代人根深蒂固的为家族的壮大而努力,这对很多人而言,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教育了,这就是一个使命。
所以世家才会有这大的影响力。
特别是江东和河北。
河北袁绍,本就出身四世三公天下第一世家,靠着这样的影响力,笼络的大部分的世家豪门支持,才有了他快速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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