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豫王府的世子和世子福晋!”
盈玥大喜,连忙放下筷子:“修龄和宝容?!我都大半年没见宝容了!”
门外的宝容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瞬时喜出望外,再也等不得,二话不说便闯进了雅间中,“月娘,是你……呃!”宝容一双妙目瞪了个滴流圆,眼前这个一身太监服的……可不正是月娘么!
“噗嗤!”宝容笑喷了,“月娘怎么成太监了?”
好不容易见到宝容,原本她还激动得紧呢,没想到这厮当面就开了嘲讽!盈玥气不打一处,哼哼道:“你以为我出宫一趟容易么!”
宝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了一眼修龄,夫妻俩会心之下,忙齐刷刷给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一福晋盈玥见了个常礼。
虽说修龄已然是铁帽子府世子、等同郡王,但见了永瑆这个光头阿哥,照样得请安行礼。
谁叫人家是皇子呢?
永瑆笑着道了声免礼,打趣道:“你小子是新婚燕尔,日子过得挺悠哉的嘛!”
修龄苦笑:“十一爷就别打趣我了,一直赋闲在家,都要长毛了。”
永瑆“唔”了一声,“去年冬天豫王不是病得不轻么,汗阿玛还以为……咳咳!”永瑆忙打住了话,“最近你阿玛似乎又硬朗起来了。”
修龄道:“多谢十一爷挂念,已经无碍了。”
永瑆点了点头:“得嘞,回头我跟汗阿玛提个醒。”好歹是铁帽子王府的世子,整天没个差事也不像样。
听了这话,修龄大喜:“那就多谢十一爷了。”
永瑆这才发现,自己福晋已经不在身旁,已经和修龄福晋一块跑到了窗前,正手拉手亲热着呢!一个衣着华美的少妇拉着一个俊俏小太监的手,这画面,怎么都觉得有点诡异。
盈玥打量着宝容旗髻上那只金累丝点翠嵌宝孔雀钗,可不正是新婚之时候,她所赠的那套头面中最耀眼华丽的那只吗?
“这只钗你戴着果然好看。”盈玥笑着点头道。
宝容抚了抚鬓上,“带上这只钗子,甭管多大的场面,全都压得住。亏得你舍得送我。”
盈玥莞尔道:“这么好的东西,不送你还能送谁?”
宝容嘻嘻笑了,不住地抚摸着盈玥的小手,“咱们从小到大,这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久不见呢!”
“可不是么!”盈玥唏嘘不已,“去年腊月大福晋的生辰,我还想着兴许你也去呢!”——结果只去了四伯母,听了好一通炫耀,真是叫人郁闷。
宝容叹了口气:“大福晋那嘚瑟性子,我实在受不了。老爷子又病着,既有这个现成的借口,我便索性借此推脱了。哪里想到你竟然去了!”
盈玥暗笑,大福晋再嘚瑟,也没四伯母能嘚瑟!
宝容又道:“我是后来才听说,咏絮竟险些被刺杀!”宝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大福晋母子真真疯了!”
虽说这等皇家丑闻早已严密封了口,但宝容会知晓内情也不稀奇,毕竟修龄是永瑆的伴读呢,修龄知道了,自然宝容就知道了。
“可不是么!”盈玥煞有介事地道,“这事儿就算成了,也是两败俱伤。这对母子,真真是疯魔了。”
宝容笑着道:“好在他们母子已经发配盛京,如今咏絮可都是郡王福晋了!而且还临盆在即。”
是啊,咏絮现在跟宝容是一个品级了。亲王府的世子,等同郡王。
宝容的话刚落音,豫王府的一个小太监快步跑了进来,打千儿道:“十一爷、世子爷,定郡王福晋发动了!”
宝容一喜:“这还真是说来就来,月娘,反正你都出宫了,不如咱们去瞧瞧吧!”
盈玥赶忙要应,永瑆却黑着脸斥道:“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该回宫了!”
盈玥一脸郁闷之色。
宝容叹了口气:“你如今诸多不便,可别误了宫门落钥的时辰。”
盈玥唉声叹气,才见面一小会儿,就得告别了。
目送修龄宝容夫妻离开,盈玥一脸恹恹。
永瑆忙伸手握住的他,柔声道:“好了,咏絮发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有了消息,肯定立刻报与宫中知晓,咱们回去等着便是了。”
盈玥眼巴巴瞅着永瑆:“那以后,你能再带我出宫吗?”
永瑆露出了为难之色,“这事儿若是被人发现了,可不是小事。”
盈玥更加郁闷了,她也知道,作为皇子福晋,扮作太监出宫,一旦被抓个现行,事情就大条了。
“我知道你惦念着咏絮,等她出了月子,肯定会进宫看望你的。”永瑆忙安慰道。
旁人想进宫不容易,但咏絮是皇帝陛下最疼爱的外孙女,哪怕是皇后也不敢在这上头卡着她。时日久了,哪怕皇帝陛下忽略了,太后也会念叨呢。
马车辘辘,原路返回。
到了西华门,盈玥正要下车,却听外头的刘昶疾呼道:“忠勇公从偏门出来了!”
盈玥一呆,老爹?他老爹如今是领侍卫内大臣兼领班军机大臣,所以说他几乎每天都要进宫,如今西南起了乱事,老爹几乎都是呆在军机处!而军机处位于太和门外。若是离宫,通常会就近走午门的偏门,怎么今天竟走了西华门偏门?
盈玥狐疑地瞅了永瑆一眼。
永瑆叹道:“我出去打个招呼,你呆在里头别出声。”
盈玥小鸡啄米般点头,若是叫老爹瞅见她这幅模样,肯定要暴走!虽然她很想念老爹,但这会子绝对不能照面!
永瑆飞快下了马车,朝着傅恒拱了拱手:“真是巧了,岳父怎么今儿走了西华门?”
傅恒忙还礼,板着脸恨恨道:“惠伦那小子,才刚进了官学,便跟人打架!我去教训了一通。”咸安宫官学就在西华门内,因此傅恒训了那孙子之后,便就近自西华门偏门而出了。
永瑆恍然大悟,讪笑道:“小孩子嘛,难免淘气些。”
傅恒恨恨道:“我看那小子是被他祖父给惯坏了!真是不像样!”
车里的盈玥暗笑,惠伦的祖父可不是正是四伯父承恩公傅文么!
没错,惠伦正是宝容二哥明瑞的长子,承恩公的嫡孙。
那孩子的确是娇惯了些,不过如今进了咸安宫官学,就等同是到了阿玛眼皮子底下,若是不乖……老爹一定会把他修理得很乖很乖滴!
忽的,傅恒眼神一凛,他发现十一阿哥的袍子上有奇怪的压痕……这个痕迹表明刚刚有人坐在了他的袍角上。
因此,十一阿哥的车里——有人!
傅恒脸色一板,目光冷冷瞥向马车,那目光简直如实质一般,让里头的盈玥都泛起了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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