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贵妃全然不顾脸色铁青的皇后,直接对博尔济吉特氏道赔礼:“十二福晋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博尔济吉特氏嘴角噙着冷笑,冷冷看着令贵妃:“您说的是,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是有多小心眼,还要往心里去?!”
令贵妃笑容一僵。
盈玥微微露出讶异之色,忙看了博尔济吉特氏一眼,看样子,博尔济吉特氏没有中令贵妃的离间计?
令贵妃脸色好不容易才恢复如常,她勉强笑着说:“那就好。”
博尔济吉特氏脸带冷傲色:“我们科尔沁的女子,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没那么多闲工夫算计这个、怀疑那个!”
令贵妃脸色再度僵得难看无比。
博尔济吉特氏的话分明是在讽刺令贵妃满腹弯绕算计。
皇后打量着自己的儿媳妇,心中第一次忍不住有些欣赏她了,科尔沁的女子,性情虽然不够温顺,但的确率直。但却少不得忙咳嗽了两声,佯作训斥:“乌日珠占,令贵妃好歹是你的长辈,岂可如此无礼?”
乌日珠占,是博尔济吉特氏的闺名,翻译成汉语,是子女众多的意思。
博尔济吉特乌日珠占忙敛了不恭,朝令贵妃屈膝一礼:“我说话直,还请令贵妃见谅。”
令贵妃强忍着怒意,拿绢子掩了掩唇角,“不妨事。”
皇后微笑着点头:“好了,本宫还要处理年节事宜,你们两个小辈儿退下吧。”
“是,皇额娘。”二人齐齐一礼,便退出了翊坤宫。
盈玥忍不住看着博尔济吉特氏,忍不住问:“十二弟妹,你……要不去我哪儿坐坐?”
“好啊。”博尔济吉特氏欣然点头。
头所殿,盈玥叫人烹了上好的奶茶、奉了精致的点心招待十二福晋。
博尔济吉特氏如往常一般吃得香甜。
盈玥低声问:“弟妹当真不介怀?其实十二弟他……”那份情愫,只怕至今未消吧?唉。
博尔济吉特氏笑了:“皇额娘早先看中的人是你,这点我早就知道了。至于十二阿哥的心思——”她顿了顿,淡淡道:“我不傻,朝夕相对了这么久,岂会一点都看不出端倪?”
盈玥怔住了,“弟妹,不怪我吗?”
博尔济吉特氏不由噗嗤笑了,道:“十二阿哥心里惦记你又能如何?也不过就是惦记一下而已!与我何害?就算他不惦记你了,难道心里还会惦记着我不成?!”
盈玥着实没想到,博尔济吉特氏竟是这样理智的女子。
博尔济吉特氏低声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十二阿哥,所以我不在乎他喜欢谁。我与他,不过就是被生生凑在一起,相敬如宾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这话倒是叫盈玥觉得有些凄凉。
她叹了口气,道:“弟妹,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你没有中了令贵妃的离间计,我就放心了。”
博尔济吉特氏笑着说:“我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延禧宫于我绝无善意?我怎么会中了她的算计?她是瞧着我,行事直率,便以为我好糊弄呢!哼!”
博尔济吉特氏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她可是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算计利用的人,她嘴里说出的话,我是一字都不信!”
盈玥莞尔一笑,“延禧宫这位,整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她难道就不觉得累得慌吗?”
博尔济吉特氏一脸鄙夷:“我看她,分明是乐在其中呢!”
博尔济吉特氏鄙视延禧宫一通之后,喝光了盏中奶茶,吃光了盘中的点心,才笑着说:“我今儿要去姑母那儿用午膳,便不耽搁了。”
盈玥默默无语,你吃了这么多点心,午膳还吃得下吗??科尔沁的女子,饭量都这般过人吗?
博尔济吉特氏去豫妃处最勤,盈玥也晓得,她在宫里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于是起身送她除了仪门,“待我问候豫母妃一声。”
博尔济吉特氏欣然点头,翩然远去了。
盈玥缓缓松了一口气。
目送背影远去,盈玥正要回殿中,却看到永瑆快步归来,不禁露出讶异之色。
永瑆也有些诧异,“你怎么跑到门口来接我了?”
盈玥白了他一眼:“谁接你了!何况我哪儿知道你会回来了?我刚才才送走了十二福晋!”
永瑆一脸郁闷之色。
“对了,你不是忙着给武英殿的藏书编制索引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盈玥狐疑地问。
永瑆淡淡道:“那些事,吩咐下去,让修书处的人忙活便是了。爷急着回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什么喜事?”盈玥好奇地问。
永瑆笑着说:“别站在风口,咱们去后殿慢慢说。”
径直回了自己暖烘烘的后殿,盈玥叫人热了一中姜汁奶茶给永瑆暖身驱寒,永瑆饮了之后,才脱了外头的雪貂大氅,摘下了头上的玄狐滚镶瓜皮帽,露出了光溜溜的脑门子。
他笑着从马蹄袖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盈玥:“瞧瞧吧。”
盈玥狐疑地接过来一瞧,竟然是一张图纸,那是一座府邸的图纸,看规格……盈玥眼睛亮了,“这难道是——”
永瑆笑着颔首:“不错,这就是咱们日后府邸的图纸!”
盈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忙屏退左右,问他:“我记得,你不是说,你要十八岁才分府吗?”哪怕过了年,永瑆也才十六岁而已!
永瑆笑着说:“这还是多亏了岳父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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