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药熬好了。”乌嬷嬷笑容和煦端着一碗乌漆黑的药汁走了进来。
和静秀美登时颦蹙了起来,小嘴忍不住抱怨:“太医给开的这个药也忒苦了!”
嘴上虽然抱怨,但和静还是接了过来,用小银勺舀着,斯文而优雅地,一勺一勺吃了干净。
盈玥暗暗无语,这样小口吃反而更苦吧,还不如掐着鼻子灌下去呢!但作为一个优雅尊贵的公主,显然不能做出那么不优雅的事情!
后果就是,和静苦得都快哭出来了,秀眸红红的,泛着水意,一双好娟秀的蛾眉也生生蹙了起来。
乌嬷嬷二话不说,赶忙将蜜饯奉了上来,和静小手捻着一块块往嘴里送,虽然快了点,但仍旧不失优雅。
盈玥:若换了是她,早抓一大把往嘴里塞了。
“这海棠蜜饯的成色倒是蛮不错的。”盈玥微笑着道,腌得晶莹剔透,透着甜香,这手艺,倒是叫她想起了昔日玉簟腌的蜜饯了。
和静咽下口中的蜜饯,含笑道:“这是乔姨娘上个月送来的蜜饯,说是特意加了甘草腌渍,有清热祛痰之效,我尝着还不错。”
盈玥一怔,竟是玉簟送来的?而且似乎是刚一转正为妾室,就过来巴结了?
唔,做小妾的,巴结大妇,很正常。何况这个大妇又贵为公主,谁都不愿意得罪。
盈玥笑了笑,未置可否,又关切道:“你这一病都大半个月了,怎么都不见好了?”
“大约是病去如抽丝吧。”和静颦眉叹息,病娇得活像个林妹妹。
盈玥看着她那张憔悴的小脸,不由皱眉,“要不换个太医?”
“这位秦太医已经是宫中的圣手了,想来只是我体弱的缘故。”和静歪在苏绣玉兰折枝引枕上,瘦削的小脸蛋上满是恹恹无力。
盈玥看在眼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是圣手开的药,岂会吃了这么久都不见好?
她不动声色将手轻轻搁在了和静的手背上,看似是安慰,实则已经运转灵力,开始检查和静的身体,灵气飞快游转,转瞬间已经扫过和静周身,盈玥的脸登时青了半边!!
和静——居然中毒了!!
“姐姐怎么了?”和静也察觉到盈玥的脸色很是难看,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
盈玥咬了咬嘴唇,打量着和静那暗沉的眉宇,和静中毒不深,但也足以让她病势缠绵。这样一直病着,寒邪不祛,盘桓脏腑,于女子而言肯定都大碍!
“药方子能让我看看吗?”盈玥正色道。
和静一怔,忙吩咐乌嬷嬷将秦太医所开的药方子递了过来。和静低声道:“姐姐莫不是多心了什么?这药方没问题的,我曾私底下拿去妙手坊叫看过了,的确是良药。”
“哦?”盈玥眉头皱得更深了,“良药?”
盈玥只是略同医理,对于药方子其实并不怎么看得懂,她原也只是打算死记硬背下来,回去在找人检查一下罢了。
但是,她看在药方上的那一味药,登时瞳仁一缩,看样子不需要再特意找人检查了!!
“甘遂?!”盈玥紧紧咬住了贝齿,咬得咯咯作响。
和静一脸不解,“甘遂怎么了?”
“本草明言十八反,藻戟遂芫俱战草。海藻、大戟、甘遂、芫花这四味药与甘草相反,若是通用则相克,会产生毒性!”盈玥声音冷沉沉的。这是中医入门常识!
和静妙目骇然,她惊恐看了一眼自己方才吃过的海棠蜜饯,其中便有甘草的成分!!
“是……偶然?还是——有人蓄意要毒害我?!”和静嘴唇发颤,在宫中长大的她,心里更倾向于后者。
盈玥哼了一声,“天底下哪儿来那么多偶然?!”她看着那蜜饯,只觉得太阳穴有些作痛,为什么偏偏是玉簟有关?
她深吸了一口气,必须立刻处理这件事,她咬了咬牙,唤了玉盏上前,道:“这蜜饯的味道不错,你去一趟额驸府上,去问问乔氏,这蜜饯还有没有了,若是有,叫她亲自送过来些。”
和静忙问:“姐姐,你这是要——”
“等人来了,便先扣下审问。福康安那里,我会去解释的。”盈玥定定道。
和静微微思量,她摇头道:“乔氏没有理由加害我。”
是啊,玉簟如今不过是福康安的妾室之一,她哪儿来胆子,敢谋害帝女公主?!这可是会让她全家人都小命不保的罪责!!
而且,害了和静对她根本就没有半分好处!
和静素来不会为难福康安的妾室,她们只见也断无可能有什么仇怨!
所以……
“而且……”和静低声道,“是这蜜饯送来在前,秦太医来为我诊脉在后。”
哦?若真是这样,玉簟就更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晓得秦太医会开出那样的药方子了。
“那秦太医知道你吃的蜜饯里有甘草吗?”盈玥忙问。
和静颦眉思忖,“应该并不晓得才对……”
盈玥低眉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蜜饯,忙深深嗅了一口,“这个气味……果然有甘草的味道。”
和静脸色一变,“对了,月前来诊脉的时候,房里也的确搁置了一盘海棠蜜饯。”
盈玥冷哼:“那就明了了!以太医的嗅觉,再加上切脉,岂会断不出你吃的蜜饯里有甘草的成分?!”
和静咬着嘴唇,眼里透出恨意,“那到底是谁指使了秦太医?!”
“多半是宫里哪个嫔妃吧。”盈玥紧紧捏着手中帕子,而对和静有这般恨意的……盈玥心底骤然冷彻。
“还是先请妙手堂大夫过来给你诊脉吧。”盈玥定定道,“好在你服用相克之药时日未久,且分量不大,应该不会有大碍。”
和静咬着嘴唇点头。
很快,妙手堂的这位赵大夫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老大夫看了药方子、闻了蜜饯,登时老脸煞白,又是一桩皇家丑闻!
盈玥忙问:“公主的脉象如何?”
赵大夫忙小心翼翼道:“回福晋的话,公主本就体质虚弱,此番病又是寒邪侵体,加之遭受甘遂甘草相克之害,已然是伤了身子了!因此……”赵大夫声音低了下去,“在公主玉体调理好之前,怕是承受不起孕育的辛苦。”
听了这话,和静身子一颤,眼中难掩忧惧意,声音也在发颤:“那我的身子……还能调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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