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年的年三十,还是很值得纪念的,不但有了两个孙子,家里还有了彩电,一家人包着饺子,看着电视里的春晚,还真就生出了些过年的气氛。
这一家老小都是第一次看春晚,所以瞪着眼睛谁都不困,愣是看到了后半夜一点,宋长林两口子倒是有心想回家,可父母兄姐都兴致正好,除了两个儿子在呼呼大睡,连一岁多的小妞妞都挺到了半夜,想想一年就这么一次,算了,忍着吧。
吃完了辞旧迎新的饺子,看过了春晚,他们男一伙儿女一伙儿开始分屋睡,张巧芳借着俩儿子的光,有幸和婆婆睡大炕上,宋长林见他爸和俩兄弟去小屋睡,他转身跑去和之孝挤一个炕,反正这一宿挤吧挤吧,也就过来了。
第二天过新年,一家老少起来就开始拜大年,听着孙女儿嘴里的拜年嗑,宋家老两口也恢复了好心情,孙子辈的不管大小,每个孩子给了五块压岁钱。
到了小佐小佑这,宋老爹不但给了钱,还拿出两个事先打好的小银锁,这对于老两口来说也算是大出血了,宋老爹年前就把老伴年轻时的银首饰,拿到县里融了重打,因为两个孩子要做一对,银子不够还加了些钱。
徐小梅这两天被打击的不敢有半点不满,脸上笑容不变,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王淑琴撇了撇嘴,却也挑不出理来,谁让村里的老人就讲究这个?
老人给完了压岁钱,换成了大人给,看着自己笑呵呵的俩儿子,不抠门的张巧芳也冒出一股迥异的自豪感,不为了别的,他们家能得双份,这几年就给别人来着,今年终于收到回头钱了。
王淑琴这钱给的心疼啊,给之孝和妞妞,她闺女还能给挣回来,几家都闹了个平,可老二家一起生了俩,这不表示今后每年过年都要给双份?再长远考虑一下,这老二家的俩孩子上学结婚,还要给双份?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越想越心疼,这位看时间还早,大过年也没啥事干,就开始穿罗妯娌几个想要打麻将。徐小梅一听心里直发痒,麻将啊,刚结婚那阵子她没事经常打,这两年她连麻将牌都没摸过,瞅瞅老公公是有了孙子万事足,不管这事,她转身捅咕丈夫,表示自己也想打麻将。
其实村里过年过节的都会打麻将,只是以前宋长林不在家,宋长霞兜里又没钱,两家打也没意思,也就没人张罗,今年人齐全,宋长霞兜里也有钱了,想想说别的还容易吵起来,这打麻将最安全,打吧。
这四家综合起来说,宋长林两口子是战斗力最弱的,村里大姑娘打麻将的少,小媳妇可是挺多,宋长霞虽然不会,可架不住之孝在外面学了个十层十,结果到最后,就苦了宋长林两口子了,一个是原主就不会,穿过来也没研究过,一个是常年当兵没人玩这个,两口子凑到一起研究手里那把牌,一个四圈下来,还是他俩输的最多。
其实张巧芳要是真想赢,那是再容易不过,可他们几个又不输房子不输地的,姐弟一起也就图个乐呵,哪至于动用法术?唉,输吧输吧,反正之孝娘俩赢的最多,也没给外人。
带着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下午又输了两圈后,宋长林大方神威,开始把把自摸,而后一路通杀,把剩下的三家打的是丢盔卸甲,到晚上该做饭的时候,他媳妇的手里,已经攒了一小摞的零钱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宋长林在又赢了把闷一后,把牌一推笑着道:“行了,八圈结束,不玩了。”
宋长霞松了口气,终于不玩了,儿子在旁边指挥的她直发懵,坐了一小天,她腰都酸疼。她挺高兴,那两家心里都有些不情愿,可时间到了也没有办法,王淑琴本来是想把那压岁钱赢回来,结果不但没赢,反倒还输了不少,嘴上没说什么,脸上也是不太乐呵。
宋长林让媳妇把自家的本钱拿出去,剩下的一分为三,笑着对三个孩子道:“分钱了分钱了,二叔赢钱了,小的们都有份啊。”说着,给之孝、婷婷和妞妞一人一份。
结果就是孩子乐呵,大人满意,这个年,也算的上是合家欢乐了。
在婆婆家待了两天,初一晚上,两口子往自家炕上一趟,也不觉得这屋里憋屈了,看哪都好,说不出的舒畅。这俩人昨晚都没太睡好,再想着明天大初二还要回娘家,见儿子睡了,也就靠在一起闭上了眼睛,谁都没有多聊。
第二天回娘家,走的还是一套程序,孩子拜年领压岁钱,张家老两口一视同仁,一个孩子十块钱。
张巧静手里有钱一向大方,见三丫家一次生俩,她心里高兴,给起来也是毫不手软,过后还给俩外甥一对小披风,显然是找人新做的。
她高兴了,张巧娟可是不高兴,其实妹妹生俩她心里也挺开心,可要她出钱那就是要她的老命,手里的俩五块举了半天都没舍得往出送,最后还是张巧芳实在等不及了,自己伸拽过去的。
看着三丫这猴急样,张巧娟忍不住小声嘀咕:“有钱了还这么认钱?跟几辈子没见过钱似的。”还开抢了?
张巧芳听见了就跟没听着似的,完全没有反应,自从这位姐姐吃了她俩苹果,她对这位的抠门就深有体会,爱嘟囔嘟囔去吧,在那边爱给不给的,你逗我儿子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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