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电闸被拉了。”
安平东从腰间摸出电筒, 朝四周照了照。
他们在执行此次突击任务前,就已经事先查阅过这间厂房的平面图。
为了方便安装机器,还有货物装卸运输的需要,这一带的厂房虽然类似平房结构, 但屋顶的挑高远远比普通的民宅要高上不少,又被高墙分割成一大两小三个房间。
不过因为考虑到完全密封的话, 会另各个房间的墙壁太高,空间显得逼仄压抑, 而且不好通风和安装管道的缘故, 所以像这样的厂房,即使分割出房间,也多在顶部预留出一定的空隙,方便租客拉管子接线路什么的。
如果租客想要彻底隔开房间也很容易, 在预留的间隙上安装上方便拆卸的隔板就可以了。
“走, 我们一个一个房间搜。”
手电的灯光照出一条长宽大约一米半的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横七竖八地堆了些纸箱、办公桌椅之类的杂物。
给几位警官的感觉, 就像是有人特地将本应该安置在房间里的家具全都搬了出来, 还故意堆放在了走廊里, 让原本就不宽敞的过道显得更加狭窄一般。
安平东让众人全都将手电筒打开,开始朝着腐臭味儿最浓烈的地方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枪响。
华国的禁枪令执行得非常严格,即便是市局重案组的刑警们, 也极难得会在执行任务时遇到持枪的歹徒, 以至于枪响的瞬间, 竟然还有人出现了短暂的怔楞。
但紧接着,第二、第三、第四声枪响接连响起,显然持枪之人就是冲着几个警官射击的。
“卧倒!”
安平东大叫一声,同时飞身将旁边一人扑倒在地,往两张堆叠的椅子后边躲去。
他们现在挤在这么一条狭窄的走廊里,很难腾挪开,简直就跟活靶子似的,只要射手的技术不至于太差,盲狙都迟早能打中他们,而且众人旁边有太多的杂物,子弹打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发生跳弹。
就在众人四散找寻掩体的时候,第五、第六声枪响接连响起。
安平东忽然闷哼了一声。
“东哥!?”
被安平东护在身下的一名警官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卧槽……”
安平东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我的脚,好像中弹了!”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飞身窜起,一步越过了最前面的安平东,疾步跑进了漆黑一片的走廊深处。
“喂!”
有几个警官大声喊起来:“小戚,危险,快回来!”
然而戚山雨已经抬起腿,一脚踹开了走廊右侧的第二扇木门,悍然闯进了房间中。
就在刚才凶徒射出六发子弹的时候,他已经看清了那人所在的位置,而且他还非常确定,在接连六声枪响之后,他听到了一声空扣扳机的声音——那人弹夹里的子弹,已经用完了——所以,对方重新装填子弹的时间,应该足够他冲进疑犯的藏身之所了。
他手里的电筒光线比他的人更先一步照进了房间里。
戚山雨看到,房间里空荡荡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徒有四壁,除了墙脚搁着一张破旧的桌子之外,再无其他家具。
而一个身穿黑衣、体型纤瘦的年轻男子,此时正攀在墙壁顶部的空隙上,看到破门而入的警察,立刻将打空的手枪往下一丢,腾空双手,然后仿若一只灵猴一般,攀住墙壁顶部,使劲儿一撑,整个身体就腾空翻起,用了个玩双杠的过杠动作,勾住一米外的天窗,再从那处只有三十厘米宽的小窗钻了出去。
戚山雨二话不说,借房间里唯一的桌子垫脚,用与逃出房子的犯人很相似的方法,飞快攀上了天窗,将上半身探了出去。
这扇天窗位于厂房后侧。
戚山雨刚刚将脑袋探出去时,就看到留守在墙根下的两名警官朝着他大力摆手。
“上面!上面!”
两人一起朝上方指去:“那人跑到天台去了!”
他们守在厂房外,听到里头接连传来枪声,顿时急坏了,差点儿就没忍住想要绕到前门处,冲进去支援,亲眼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就在他们正向总部请求支援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衣,身材消瘦的年轻男人从天窗里钻了出来。
那黑衣青年发现外头还守着人,立刻反手攀住从天台边缘伸出来的一根排水管,真跟一只猴子一样,蹭蹭两下就蹿到了屋顶上。
两位警官虽然也是正经练过的,但在缺了可以让他们下脚的地方时,要他们立刻徒手攀上挑高将近四米的光滑墙壁,也实在有点儿强人所难。
就在两位刑警瞪着眼干着急的时候,戚山雨也从天窗处探出身子来,他们连忙示意,告诉他嫌犯此时的去向。
戚山雨果断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也和黑衣青年的动作一样,攀住排水管借力,两手一撑,爬上了屋顶。
这一片区域的厂房都是一层式平房结构,屋顶就是阳台,楼梯设在走廊尽头。
此时整栋屋子的电源都已被切断,屋顶上拉的灯管当然也不会亮,而戚山雨的手电筒,在他翻窗的时候,已经顺手又插回了腰间,所以此时整个天台的照明,就只剩下远处的路灯光,自然显得十分昏暗。
戚山雨和黑衣青年站在阳台上,隔了将近二十米的距离,远远地对峙着,两人都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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