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头子陈波凡。”安格尔回答。
“他瘫痪……”菲尔说到这里,摸了摸下巴,“他装的?”
安格尔点头。
“为什么呢?”高明想不明白,“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不如问问,为何要争抢家产?”安格尔显然思考的角度不同。
菲尔微微皱眉,“大富人家抢家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抢到出动杀手?”安格尔失笑。
“好像又是夸张了点。”
“又为什么抢赢了的陈祁要自杀?”安格尔问。
“嗯……”
“显然,陈祁的自杀是跟沈隽有关系的,而沈隽又是处理老头家族遗产的律师,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苦心得到了所有遗产的陈祁决定自杀的?”
菲尔皱了皱眉头,问,“抢得要命,却是一个子儿都没拿到。”
安格尔点头,“我想也就只有这个理由了吧。要怎样才能让一个合法的继承人一个子儿都拿不到呢?哪怕就算他进了监狱,他还是有合法的继承权的,除非……”
“他不是亲生的!”菲尔和高明异口同声。
“以此类推。”安格尔点了点头。
“难道那几个人,除了陈同之外,都不是陈波凡亲生的?”菲尔音调都拔高了几分。
“以陈波凡的滥情指数来看,也不是没可能。”安格尔无所谓地说,“问题其实出在那几个子女的身上,为什么要害死其他兄弟姐妹?只要陈波凡没立医嘱又没结婚,他们几个都有相等的继承权,资产如此庞大,直接分了就可以了。分好之后可以再抢么,要到赶尽杀绝的地步么?除非不是亲兄弟,不然这一家子也未免太极品了,当然了……这只是我毫无根据的推测。”
“毫无根据?”菲尔皱眉,“毫无根据推测那么准?”
“因为你们不觉得太顺畅了么?”安格尔问。
“你是指沈隽的复仇?”菲尔问。
“听你们的描述,陈同的确是饭桶,不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角色,于是,能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所有遗产的继承权,除了沈隽复仇一帆风顺之外,还有就是借刀杀人这一招。要证实我的推测很简单,看今晚有没有人袭击沈隽就知道了,袭击者出现了,于是……”
“于是你的推测被证实了。”菲尔皱眉,“沈隽应该也觉得自己的复仇太顺利了吧,所以警觉如此之高。”
“沈隽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他应该已经心中有数。”安格尔道,伸手揉趴在自己膝盖上的艾斯的脑袋。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菲尔接听,之后,挂掉,对安格尔说,“陈同死了。”
安格尔倒是难得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死的?”
“可能是意外。”
“哦?”安格尔饶有兴致地趴在了椅背上,“说来听听。”
“他离开警局之后就去庆祝,喝多了几杯,就去捞鱼缸里的鱼,把鱼仍在地上看它活活干死……”
“变态么。”高明忍不住说。
“但经典的是他去柜台拿酒回来,不小心踩到了刚才那条鱼,一滑,直接摔向鱼缸,鱼缸玻璃被撞碎了,玻璃碎片正好切断了他的脖子,当场死亡。”菲尔说完,问安格尔,“这应该不是沈隽设计好的吧?”
“操作难度也未免太大了。”安格尔苦笑,“也许这世上真的有报应或者天意吧。”
“爱人的亡魂在作祟么?”高明低声道,“鱼儿帮美人鱼报了仇?”
菲尔看了看后视镜,就见安格尔一直在发呆,靠着车窗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爱人的亡魂啊……”
医院就在前方不远,安格尔微微闭上眼睛,开始想一些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医院病房区顶楼的一间私人病房内,一个老人放下手中的电话,长叹了一声。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
房中黑暗,只有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月光,可以让两人彼此看见。
房门口站着的,正是沈隽。
床上靠着的老头,是原本应该偏瘫的陈波凡。
“借刀杀人么?”沈隽靠在门边,看着床上健康但是脸色不怎么好的陈波凡。
陈波凡抬起头,看了看沈隽,道,“你是那姑娘的男朋友么?”
沈隽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么?”
陈波凡无奈地笑了笑,“我只记得,曾经叫公司的一个文员到办公室拿点东西,没想到陈同会喝醉了对她不礼貌,她在反抗的过程中被那个逆子搓手杀了。我接到电话赶过去,陈同酒也醒了,另外几个孩子也在,于是我们一起处理了她的尸体。”
沈隽的脸色一点点阴森起来,“你们把她像垃圾一样丢在了野地里。”
陈波凡仰起脸,“陈同已经死了。”
沈隽皱眉,“你不用耍花招,他早晚会死。”
“呵呵。”陈波凡笑了起来,无奈,“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子呢?那么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都不像我?陈祁那么像我,却不是我的种,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还不是照样下手毫不留情?”沈隽失笑,伸手扯了扯领带。
“不是我不留情。”陈波凡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我假装中风的时候,他们竟然一个都不救我!”
沈隽微微皱眉。
“他们几个看到我就快死了,竟然不救我,一直要等到我装死,才打电话叫救护车!”沈隽的情绪起伏显然略大,“忘恩负义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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