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文已经死了。
王安合前脚刚出事, 这才查到家里的信息,这短信后脚就跟着过来了, 刚想查查这手机号, 翻到底,下面大剌剌的缀着名字。
徐黎灵。
是她发过来的信息, 陈飞鹰关上手机,简单的把电脑上的资料过了一遍。
这个女人虽然不太诚恳,但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在的, 既然说出了这话, 那这段信息就有待考量考量。
信息栏里王树文的状态显示的是尚在人世,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人死后得开个死亡证明。
正常死亡的, 证明就由居委会或是医疗机构开具, 非正常死亡的, 就得上派出所。如果真的已经死了, 证明延迟, 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不像是徐黎灵的风格。
她专门发这么一句, 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习惯揣摩多思,只是这个女人从头到尾, 藏着掖着的东西都实在太多,他不得不深究一下对方做每件事后的目的。
“同志,看完了?”局里的同僚道:“你是厅里的吧, 今天这事儿你也看到了, 纯属意外事故, 谁也没想到这茬。到时候要是上级管这事儿,帮忙说道说道,成吗?”
虽然人命大过天,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摊上这事儿还真是挺冤的。
这事情说起来就是在他眼前发生,陈飞鹰就是当时的证人,公下私下都没有什么推脱的理由,能帮肯定帮。
他心里到底觉得哪里不妥,想问出王树文现在的住址,结果找人去问了刘芬芳,这才知道两人现在差不多都分道扬镳了,她提起对方就骂,早就没在一起住,自然不可能知道对方住在哪里。
见刘芬芳提到王树文的时候,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惧色,陈飞鹰估摸着这件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没花多少功夫,就从对方嘴里套出了她曾经把自己的公爹推到了柜子上撞伤的事情。
刘芬芳不算是什么聪明人,普通的妇女,有点听风就是雨,三两下一问就把底子掏了个干干净净。
他这才知道,王树文不仅撞了柜子,还被送去了殡仪馆,只是当时没真死,是假死了过去,结果要入殓的时候就活过来了。
不作他想,这宾馆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哪一家。
直觉告诉他,在殡仪馆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徐黎灵必定知情。
陈飞鹰长叹了口气。
指望对方主动告诉自己基本上就是在做梦了,无奈只好用身份证查,如果是在哪里租了房子,那一时半会儿还不好找。
好在输入身份证后,查出目前的居住信息是在一家普通的宾馆里。
陈飞鹰打算跑这一趟。
不为别的,至少看看这条信息说的到底是什么。
***
富丽大酒店。
名字虽然这么取,实际上连家三星宾馆都算不上,现在取的名字一个赛一个夸张。
酒店的前台一听警察要调查,马上就把房号还有钥匙给出来了。给的时候还抱怨了几声,抱怨的内容大概就是那间房的客人极其不爱卫生,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里边儿的味儿,搞得其他房间的客人都过来投诉几次了。
陈飞鹰心头一动:“是什么样的气味?”
那前台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还被记忆里的气味恶心到了,下意识掩住鼻子:“就是那种……死老鼠放了很久的气味吧,熏死个人,怪臭的,说了几回了,都没反应,里边住着一个老头——”
咳了咳,改口道:“老人,忒不讲究,还不让我们讲究,大概垃圾什么的都堆在房里,我们清洁的每天早上想去开门他都不开,进去后就没怎么见他出来过……”
陈飞鹰问:“他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前台一听到这个,话匣子立刻就打开了,忙不赢的抱怨:“好像是吧,门一直都关着呢,因为我们都讨论过要不趁老人出去时搞一下房子里的卫生,结果他一直都没有出去……”
“就连吃的东西都是他儿子给带上去的,门也不开。”
大概是压抑的太久了,对方洋洋洒洒又继续说了一大堆。
总结了一下,奇怪的地方主要有几点:
—王树文自从住进宾馆之后就一直没有出过房间,这一点有监控视频作证。如果他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去医院?
—王安合每次都把饭盒准备在门口,从来都不敲门进去,是其他房客眼里看到的事情。王树文如果生病,他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就算没有生病,父子两个的这种相处行为模式,也实在显得古怪。
—房间里一开始没有味道,但是这几天的味道却越来越浓,而且通常都在白天,晚上却不重。
这也是为什么还没引起大部分房客反感的原因。多数房客都是早出晚归,如果晚上气味也重,估计是受不了的。
这家宾馆在本市并不出名,各种的房间都很充裕,陈飞鹰站在电梯里,叮的一声关上门,红色的数字飞速上升。电梯似乎年份有些久远,上面的灯光像生病似的,瓦数不够,亮的有气无力。
王树文和王安合父子两个都住在十八层,王树文病后初愈,身体状况应该好不到哪里,却还是一人一间。而且根据前台提供的信息,是后来才分开住的。
如果是因为什么意外才分开,那么最开始那两天发生的事,就有待商榷了。
鲜红的数字停在了“十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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