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是钦天监定好的请雨神的日子。
钦天监不知道是怕请不来雨神担不起陛下给他们的职位和器重,还是真怕只钦天监的人分量不够感动不了上天的雨神,总之,钦天监不止选了吉日吉时,还选了几个据说有大福气和大运气的人一起请雨神。
干旱了一个多月,陛下受不了了,如今是一点儿也不敢拿善亲王让请雨的事儿不当回事儿了,求雨心切,很想快些来一场雨,有雨水,才代表今年的农产丰收,没有一个帝王喜欢自己治理的天下闹旱灾的。
所以,陛下看到钦天监呈递上的有大福气大气运的人的名单后,没怎么犹豫斟酌,很快就准了。
名单一共有六个人,楚砚、楚宸、顾轻衍、安华锦、王兰馨、江云彩。
据说,这六个人的名单是钦天监按照生辰八字合的。
宫里的公公来传旨时,安华锦与顾轻衍正在用晚膳,传旨的公公走后,安华锦颇为新鲜地说,“一直听说男女姻缘要合生辰八字,从没听说过请雨神也要合生辰八字。”
顾轻衍若有所思,“钦天监的吴监正昔日得过善亲王恩惠。”
这句话内涵的深意颇引人意味深长。
安华锦看着顾轻衍,不太懂这里面的门道,“怎么?善亲王要借请雨神做什么吗?”
顾轻衍笑笑,“说不准。”
安华锦见他不多说,也无所谓非要知道善亲王想干什么,钦天监请雨神的排场,她还没见过,觉得跟着见识见识也好。毕竟往年在南阳,求雨只请戏班子连着唱半个月的雨戏就行。
楚宸昨日喝的宿醉,被人抬着回了善亲王府,第二日醒来后,依旧头昏脑胀。
善亲王对着楚宸吹胡子瞪眼半晌,指着他鼻子臭骂,“瞧瞧你那点儿出息,那个臭丫头有什么好?值得你借酒消愁糟蹋自己的身子?”
楚宸揉揉眼睛,被善亲王骂的有点儿抬不起头来,小声争辩,“她就是很好。”
善亲王气的心口疼,“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楚宸委屈兮兮,“顾轻衍不是人,仗着和她有婚约,就会使手段欺负人。”
“那你就欺负回来,也不能喝酒伤身,只让自己心里窝囊。”善亲王这时不禁检讨他是不是凡事都管着楚宸,让他在蜜罐里待久了,不会对别人放出獠牙了。
“他们有婚约,一日不破坏了他们的婚约,一日我就没立场。”楚宸磨牙,心里恨恨,“没身份没立场在小丫头面前站不住脚,明知顾轻衍在她面前故意作天作地,但她就是护着吃他那一套,我得靠边站。”
“他们的婚约是八年前就定下的,虽交换了信物,但未有书面文书,若非因为陛下,一直着紧着让他们快些大婚,三不五时地提起,也不会如今栓的这么紧,让所有人都记着瞩目。”善亲王叹气,“若是你早跟我说你喜欢小丫头,在她还没进京与顾轻衍相亲相处前就提,也许会简单些,如今,不说顾轻衍,单说陛下那里也改了想法,难喽。”
楚宸更委屈了,“这三年里,我再没见她,见到她后,我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再说这三年您一直追着人家喊杀喊打,我也不敢提啊。”
善亲王:“……”
他觉得自己造了孽,唯一的孙子是这么一块豆腐,砸别人不疼,砸他这个爷爷真是一砸一个准,疼的很,他气的没了脾气,“钦天监的吴监正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抓住这次机会。”
楚宸不懂,“爷爷,什么机会?”
善亲王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这些年,咱们善亲王府之所以能在一众宗室中立足,成了最拔尖的那个府邸,你可知道为什么?”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呗!您隔三岔五就去陛下面前哭诉提要求,给陛下很大的成就感,陛下面对您,痛并快乐着。”楚宸很了解地说。
善亲王:“……”
他又差点儿背过气去,恼怒地说,“你虽然说的也不错,但最主要的是,陛下瞌睡了,我给他递枕头,陛下想爬高,我给他搬梯子。每一步,虽看着都是给陛下找麻烦,但你可知道陛下有时候就乐意我给他找麻烦?那是因为,有的麻烦,正是陛下也需要的。”
楚宸眨眨眼睛。
“因那小丫头去顾家做客,顾家很是看重,导致如今陛下即便有想法,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憋着,陛下没机会,我就要给陛下创造机会。”善亲王教楚宸,“以后,陛下退位,新帝登基,不管新帝是谁,你也要懂得君臣之道。”
楚宸不太满意,“您的意思是,把小丫头推给楚砚?不便宜顾轻衍,便宜楚砚?“
他气怒时虽也这么恨恨地想过,哪怕便宜楚砚,也让顾轻衍娶不着,但真要便宜楚砚,他可不乐意。
“你笨啊,不会明里一套背里一套吗?”善亲王瞪着他,“你给陛下递了梯子,陛下出了手,有了开口让他们取消婚约的机会,让那小丫头没有了婚约在身后,你也才有了公平竞争的机会。否则你也说了,她如今顶着婚约,你没立场就没脾气。”
楚砚扬起下巴,敬佩地看着善亲王,“爷爷说的对,您果然是陛下最贴心的小棉袄,最懂得一套又一套地套路陛下。”
善亲王:“……”
他一巴掌拍在楚宸脑瓜顶上,拍出了一声闷响,听着楚宸痛呼声,他依旧不消气,“陛下的贴心小棉袄是张德,你拿我跟他一个太监比?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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