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南阳王的院落出来时,天色已晚,深秋的风吹打在身上,带着些许穿透衣物打在皮肤上的凉寒。
安华锦的指尖,带着秋风的凉意。
顾轻衍握在手里,给他捂暖,二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安华锦忽然问,“你累不累?”
“不累。”
安华锦偏头看着他,“游逛了一日了,不累吗?”
“不累。”
安华锦笑,“既然你不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轻衍脚步顿住,笑着贴在她耳边低声问,“是这南阳城附近,还有温泉池吗?”
安华锦:“……”
她气笑,“没有!”
哪里有那么多的温泉池?
顾轻衍有点儿失望,“那是去哪里?远不远?”
“你话怎么这么多?”安华锦嫌弃。
顾轻衍拥住她,压低声音说,“若是太远,就不去了,来回路上就要耽搁时间,不如我们回房里……”
安华锦:“……”
她无言了一会儿,“不是太远,骑马小半个时辰?算不算远?”
顾轻衍想了想,“还是有点儿远的。”
“那就不去了吧!”安华锦拉着他往回走。
顾轻衍却停住脚步,“去。”
安华锦笑,拉着他向府外走起,同时喊了一人吩咐备马。
路上遇到孙伯,孙伯见了二人,笑呵呵地问,“小郡主,七公子,您二人不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吗?这是又要出府?”
“嗯,带他去一个地方。”
孙伯嘱咐,“天已经这般黑了,您二人若是出城,可小心些。”
安华锦笑着应了一声。
顾轻衍悄声问,“我们要出城吗?”
“是要出城。”
顾轻衍点点头,不再多问,心里却期盼起来,就如上次在灵泉山一般,安华锦带他去了山顶温泉池,他着实得了好大的欣喜,如今对她要带他去的地方期待起来。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门口,门房备了两匹马,顾轻衍不骑,在安华锦上马后,他也上了安华锦的马,坐在了她身后抱住她。
舍不得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显露。
二人骑马出了城,安华锦带着顾轻衍走了大约二三十里路后,来到了一处山崖,安华锦勒住马缰绳,示意顾轻衍下马。
顾轻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崖,眼底露出疑惑,依言下马。
安华锦拉着她来到一处巨石处,弯身摸索了两下,只听“啪”地一声,不知从哪里打开了机关,弹出一条手臂粗的铁索,安华锦抓住铁索,回头对顾轻衍说,“抱着我,跟着顺着铁索滑下去。”
顾轻衍点头,双手抱住安华锦的腰。安华锦两手交换,顺着绳索,下了山崖。
耳边山风呼呼,四周再没有别的声音。
大约下了几十丈,安华锦忽然转了个方向,松开了绳索,反手揽住了顾轻衍,一个凌空翻的弹跳,跳到了岩壁上的一刻大树上。
哪怕顾轻衍已有准备,亦是个艺高人胆大的人,还是被安华锦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惊了一下,待安华锦站稳,在他耳边笑着问“吓到了没有?”时,顾轻衍才惊回了神。
他抱住安华锦,叹气,“心脏若是不好,真会被你吓出个好歹来。”
安华锦趴在他肩膀嘻嘻地笑,“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呢。”
顾轻衍也低笑,“这一处山崖,大约有数千丈吧,若是掉下去,岂不是要摔个粉身碎骨?”
“嗯,是的。我小时候贪玩,差点儿掉下去。”
“你贪玩跑来山崖?”顾轻衍皱眉。
这是什么危险的玩法?
安华锦笑着说,“那时候小嘛,不懂事儿,得知这崖壁上有一朵奇花,可入药,治顽疾之症最好,非要想方设法把她采摘下来,便拿着绳索来了,崖壁光滑打滑,我险些一脚踩空,幸亏及时抓住了绳索,但当时不知道是真胆子大还是没心没肺,竟然没害怕,如今想起来,却觉得心有余悸。”
顾轻衍问,“为何非要采摘那朵奇花?是谁有顽疾?”
“我娘,因为生我落下的顽疾,常年身体不好。”
顾轻衍点点头,摸摸她的脑袋,“孝顺值得表扬,但让自己险些失足,便不是什么可表扬的事儿了,你就没想过,若是你出事儿,你娘哪里受得住?”
“是啊,所以,我后来拿了花回去,谁都没敢告诉。”
顾轻衍气笑,“我们还要在这树上站多久?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地方吗?体验惊险刺激?”
安华锦在他脸颊上吻了吻,笑的欢快,“下面有一间树屋,我前几日来布置收拾了一番,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吧。”
“还有树屋?你前几天来过?是哪一天?什么时候来的?”顾轻衍讶异。
“就是你又被沈远之拉走喝酒的时候。”安华锦笑,“他说上次没与你喝够,还想与你喝个痛快那天。”
顾轻衍恍然,失笑,“原来是那日。”
安华锦“嗯”了一声,拉着他攀着树枝向下下了一截,果然有一座树屋,这棵树是并蒂连生的树,从山崖的缝隙中生长出来,两课树木分出的枝干一上一下,枝杈攀扯的紧密,正好空了中间偌大的地方遮天蔽日成了一座树屋。
这座树屋,有一间闺房般宽敞,被安华锦发现后,便在树干的树洞里放了几颗夜明珠,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常来这里一个人躲安静,消化情绪,前几日觉得顾轻衍很快就要回京了,想在他临回京前,给他个深刻的记忆,便想到了这里,悄悄地来布置了一番,放了锦绣被褥等一应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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