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成功地让人杀了楚澜派去镇北王府的人,一时间心中大快。
他等了半日,没等到楚澜对他猜忌动手,反而把苗头对准楚砚,得知自己的谋划起效了,心中默默地对楚砚说了声对不住。
不多久,宫中便传出消息,皇帝升良妃为良贵妃,择日回镇北王府省亲。
苏含:“……”
他脑中第一时间蹦出的想法是,这良贵妃能杀不?
良贵妃是镇北王府送给陛下的人,又是敬王三兄弟的母亲,自然不同于敬王派出的那个亲近的说客高手幕僚,他能轻而易举地杀了毁灭痕迹让敬王查不到他身上。
他若是动良妃,是不是得问问父王的意见?若是他将人也杀了,那是不是等同于自断了自家的一张牌?虽然这张牌如今要反过来利用镇北王府,但有利有弊之事,一个做不好,就坏了事儿。
苏含这一回为难了。
他寻思了片刻,转头问老管家,“你说该怎么办?”
老管家也不知道,摇摇头,“公子,这人先不杀吧!等良贵妃去了漠北,王爷自有论断。毕竟漠北才是咱们的地盘,您早先已杀了敬王一得力人,事情可一不可二,一旦二次出手,被敬王发现,那您就危险了。”
“也对。”苏含点头,“那我就不管了。”
良妃升了良贵妃,将回镇北王府省亲的消息让朝臣们哗然了一下,不过对比良妃回府省亲,朝臣们最大的哗然还是在楚砚身上。
皇帝派楚砚前往五峰山平叛,可是不给一兵一卒,有不少朝中老臣十分看不过去,但见老南阳王依旧在七皇子府闭门不出,楚砚的一干党羽也无人进宫请陛下收回成命,老臣们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静待事情发展,纷纷猜测,是不是楚砚和老南阳王真有什么法子能攻下五峰山?
第二日,楚砚前往五峰山,将七皇子府的护卫带走了大半。
同一日,新升任的良贵妃匆匆启程,离京前往漠北镇北王府省亲。
良贵妃被送入宫中多年,早已经忘了漠北长什么样了,本来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漠北,没想到为了她的儿子,她也有出宫回漠北省亲的机会。
一入深宫十七年,良贵妃虽然带着敬王千叮咛万嘱咐的任务,颇有些压力,但是心情还是极为欢欣雀跃的。
毕竟,任谁在宫里被关了多年,乍然有出宫的机会,都会高兴的喜形于色的。
五峰山在南,漠北在北,楚砚带着人从南城出京,良贵妃的倚仗和随扈队从北城出京。
敬王生怕良贵妃路上出现什么危险,求着皇帝给良贵妃派了三千人的御林军随行保护,又派了两名太医和女医正跟随。
皇帝自然答应了。
所以,良贵妃回漠北省亲,可谓是大张旗鼓,赚足了排场和面子。
苏含得知后,乍舌,“陛下可真是宠爱敬王啊。”
管家无声地叹了口气。
苏含嘟囔,“这可好,就算我想杀了那女人,也是有心无力杀不了的,三千御林军呢,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杀得了的。”
同样,顾轻衍也得到了消息。
青墨在对他禀告时,他已带着安易宁出了京城,走在了路上。
他考教安易宁,“这些日子,我已与你讲了许多关于朝局关于敬王和漠北镇北王府的关系,此时你说说,若你是镇北王,你该怎么面对前去漠北说服他站队的良贵妃?”
安易宁眨巴着大眼睛,嘟着嘴揣摩了一会儿,才说,“小姑父,你拿这样的大事儿,考教我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不太合适吧?”
顾轻衍:“……”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精了?刚刚从灵泉山接回来时,可乖巧可听话了,最近都皮了。
他挑眉,“我八岁时,也已和外祖父探讨天下大形势了。”
安易宁:“……”
好吧!
他挠挠脑袋,有点儿不确定地说,“敬王这等算计诡诈之人,心眼又小的很,喜欢卖乖和讨巧地讨好陛下,陛下喜欢听什么,他就说什么,陛下喜好什么东西,他就陶弄什么东西给陛下,哄弄陛下的心,若是他继承大位,下面的人岂不是与他一般有样学样?将来可怎么了得?若是镇北王是中正之人,怕也是瞧不上敬王的,既然瞧不上,那就不会答应,我想如今的镇北王府,也是不怕陛下的。毕竟,镇北王是只狐狸,猜透陛下如今与我们南阳王府杠着,已牵扯了全部精力,不能两头臣子都得罪个彻底,所以,哪怕镇北王不答应,陛下也不会将他如何的。”
顾轻衍微笑,“嗯,还有吗?”
安易宁受到了鼓励,立即小嘴如倒豆子一般,“镇北王既然能养出苏世子那样的人,想必虽然狐狸,但是心里还是有正义感和大义感的,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老实地待在漠北,心里有正义感和大义感的人,瞧不上敬王,但大约也不会得罪狠了,所以,良贵妃回去镇北王府省亲,就让她回,然后就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就是了,不答应,良贵妃也没法子。”
顾轻衍摸摸安易宁的脑袋,勾起嘴角,“这般聪明,长大了可怎生了得?”
安易宁吐吐舌,“小姑父,你从小聪明到大,非常了不得,有你珠玉在前,我大概就算聪明点儿,也不会遭人嫉恨的吧?”
顾轻衍哈哈大笑。
他从小就不喜欢亲近人,天生的性情,在顾家除了亲妹妹顾墨兰,再就是时常往他近前凑的顾轻期,还算与他亲近些,不过这一份亲近,在顾家世家大族的规矩下,也微薄的很,他顶多在二人遇到事情找上他时出手照拂一二,寻常时候,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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